谢惊蛰在门外守了一夜,等天色微微亮,赵嫂过来了,这才站起身来。
赵嫂见他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瞧着应该坐了一夜,顿时吃惊地问道:“大少爷,怎么坐在外面,不进去看看少夫人?”
“已经看过了。”男人心里微微堵得慌,俊美的面容因为一夜未睡,稍显冷硬,低沉地说道,“澜雪临产在即,夜里不能离了人,还是安排一个护士贴身照看着好些。”
若是她愿意,他也可以整夜地陪着她,整夜不睡,看着她也行。男人这才惊觉,他渴望陪在她身边,什么都不做,看看她就好。
“少夫人不太愿意,喜欢独处,说夜里有需求可以按铃。”赵嫂说道。
谢惊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他晚上再过来守着。
听着里面似乎有了动静,男人这才有些僵硬地进了隔壁的休息室,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连下颌冒出来的青色胡渣都刮的干干净净。
谢惊蛰出来时,便见半开的房门,澜雪穿着纯色飘逸宽松的孕妇裙,坐在窗前的沙发上,赵嫂一边给她梳理长发一边说着话,她勾唇笑着,也没说话,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眯起,小扇一般的长睫毛落下一小片的剪影,神情恬静。
谢惊蛰一直以为她的美是肆意张扬的,却不知道,她沉默安静的时候,更动人心弦。
男人静立了一会儿,才转身沉默地离开。
因昨日伤情动怒,澜雪早起之后便觉得恹恹的,听赵嫂提起谢惊蛰昨夜在门外守了一夜,没说话,他如今坐在这些又有什么用?无须挽留,该散的终究会散。
下午的时候,陆野到了医院,趁着赵嫂不在的时候,低声说道:“近期帝都不太平,郝叔想见夫人一面。”
陆野话音未落,澜雪已经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半年多的劲瘦寡言的男人,眼底闪出一丝的惊疑。
“夫人不用担心,我是少将的人,之前跟夫人说的也都是事实,在我当兵之前,我们兄弟曾受人恩惠,我是受人所托,保护夫人。”陆野怕她不相信,低低地说道,“我对夫人,对少将没有半点不利之心。”
陆野说出这些话,便知道自己的军人生涯彻底地结束了,谢惊蛰位高权重,他蛰伏了十年才走到他的身边,一旦启用,便意味着他要跟哥哥陆成一样,回到金三角。
可这样的道路一早就决定好了,他如今也算是坦然。
“你是受何人所托?郝叔呢?”她思绪纷乱,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对方今夜就到帝都,今晚我会想办法支开少将,等夫人见到他,就会明白一切。”陆野说完便不肯再多说。
有关迦叶小姐的身世,不该由他来说,他跟在迦叶小姐身边不过半年,一个弄不好,若是搅和了兄妹相认的事情,报恩不成反倒积怨了。
中东的基地组织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进来,必是是跟谢惊蛰的政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一来,谢家几乎是人人都有危险,不然他们也不会火烧眉毛地揭露这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