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红旗巨大的织金龙纛下,岳托静静骑在马上。
在他的身边,有着各色旗号,旗帜。
为了断后,代善特地从其他旗中,抽调了许多战兵,加上正红旗的本部兵马,足足合成五千战兵,统一由岳托统领。
这次随着岳托而来的有四千人,另外一千人守着后方,与五千跟役一起,看管掳掠来的人口和财帛。
这是首次在明国内地掳掠人口物资。
明国的人口物资财帛数量,让人真是惊颤,即便已经往关外运送了不少,可是留在后面的依旧数量很多。
这时。
岳托带领的四千战兵,列成一个阵型。
听闻青牙军出动的消息,四千战兵不由有些骚动。
好在发现那些青牙军骑兵只在远远地砍杀,并没有逼过来的意思,阵列内的四千战兵才有些平复下惊慌的心情。
而看到自己麾下的兵马,对青牙军有如此恐惧。
岳托既是皱眉,又在心里叹气。
这青牙军真是把己方给打怕了啊。
没多一会。
硕托等镶红旗的兵马,直接一路奔逃到了大阵的后方,这才停了下来。
但是看他们的情况,还是一个个惊慌的脸色煞白。
还不等岳托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明军和后金兵的溃兵往两旁散开。
眼前混乱的景象被一扫而空,视野辽阔。
“万胜!”
“万胜!”
……
熟悉的“万胜”声音想起,就在正红旗列阵的四千战兵的前方。
出现了一个整齐的方阵,携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宛如巨大的城墙高堡缓缓朝这边逼过来。
虽然离着很远,但正红旗的战兵们,看着这熟悉的阵列,这熟悉的气势。
“温越,是温越的青牙军……”
列阵的战兵中,好一阵的骚动,许多后金兵的身体都在颤抖。
岳托身旁的各个甲喇章京,都是急忙劝道:“贝勒爷,看来明军是有所准备了,派了青牙军过来,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是啊,贝勒爷,看青牙军后方动静,好像明将满桂和马世龙的骑兵也出动了,他们两部也是明军中的精锐,我们再不走就迟了。”
“贝勒爷,我们大金国勇士这些月来,已经损失许多了,不能再白白损失了。”
……
听着身旁将领,畏惧青牙军,畏惧温越如虎,一点战心和士气都没有。
岳托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他往前望去。
青牙军的军阵严密整齐,缓缓逼来,带着无人可敌的气势。
在两旁又逐渐汇集起了不少骑兵,作为侧翼。
果然,就是之前一起在慎水河畔激斗过的满桂和马世龙所部了。
在两侧骑兵的外围,还不断奔跑呼啸着,刚才砍杀镶红旗勇士的青牙军三百骑兵,应当是青牙军中的夜不收等。
而随着青牙军出动,在明军大营中,似乎还有不少军队在集结,随时可以滚滚而出。
看来这明军大营中,也不全是胆小懦弱之辈。
想着趁着青牙军逼上缠住自己后,以数万的优势兵力,突袭己方,让己方从追击战变成决战。
“前进!”
随着擂鼓声响起。
温越麾下的数千青牙军,如厚重巨墙缓缓前进。
火铳兵在前,长枪兵在后。
前进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统一步伐,阵列始终密集,不显凌乱。
每个青牙军士的脸上,都带着傲然的神色,都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京师将士和勤王将士加在一起,有五六万。
可以最后还不得是他们青牙军打硬仗,定军心,挫锋芒?
青牙军大步向前,火铳和长枪高高竖起,如林海一般,士气高昂,无人可挡。
满桂和马世龙两部护在青牙军的两翼。
看见从青牙军出营之后,外面的后金军的气势立即就降到了冰点。
其余京营和勤王诸将,急忙纷纷集中麾下,开始出营。
在青牙军的带领下,刚才丢失明军军心,已经回了不少。
每个将领都想着占个便宜,分一杯羹。
看见出营的明军部队越来越多,在岳托身边的各个后金将领,更是焦急和慌乱。
终于。
他们听到了一声仿若天籁之声的话语。
“走,我们撤兵,不和青牙军正面对决!”
听到这话。
各后金将领都是松了口气,命令不断传下去。
很快,列阵的四千战兵中,响起一阵急促的鸣金声音。
“撤退,我们撤退。”
各级后金将领都在大喝。
四千多后金骑兵集体回拨马头,前军变后军,以严整的军阵快速离开。
看见后金军不战而逃,明军营寨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音。
而在后金军撤退后。
一直过了两个时辰,到了下午申时两刻的时候。
各个明军将领才被集中到中军大帐中议事。
之所以在战斗结束后,过了这么久才集中在一起议事。
这是因为最开始青牙军的三百骑兵砍杀镶红旗的战兵,砍下了上百具尸体。
当时,青牙军骑兵没有立即去砍下这些尸首的头颅。
而跟在后面出营的明军,看到这些头颅,便争先恐后去争夺。
有些明军手快抢到了,有些明军手慢则没抢到一个。
大家都是跟在屁股后面占便宜的。
可总不能你占便宜占得多吧?
关于如何分配这些首级,京营和勤王的各将领争论不休,甚至吵着怒火起来,还要动手互殴。
对这些将领,为了如此一点的首级而争个你死我活。
青牙军将士们都是摇头不屑。
而满桂和马世龙也是撇撇了嘴。
最后还是崔呈秀出面,费了不少的力气,二一添作五将上百枚建虏的首级让大家平分了。
而汇集到中军大帐议事的时候。
又有一场热闹好看。
原来是之前京营总兵牛苛不救援保定总兵马代,导致保定兵马损失不少。
现在马代正气愤不已,在大帐之中追着牛苛殴斗,打着牛苛满脸是血,差点就要拔刀相向了。
最后,又是崔呈秀急忙命令侍卫,将他们两人拉开。
此战之罪,当然不在保定兵马马代的身上,他们作为先锋部队,只有数千人马,怪不了他们。
罪过自然是在京营总兵牛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