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论文官玩名分纲常内斗,满清的人哪比得上大明那些蝇营狗苟的奸佞小人。
黄台吉看他表情,就知道对方已经彻底信了这些泼脏水的活儿,就是马绍愉、张若麒这俩杂种发自本心干的。
黄台吉这才振聋发聩地拍案定了调子:“先生还是归降我大清吧活下去,才能洗刷无能之名。虽然会背负上不忠之名,但也算事出有因。
只要我大清将来入主中原后,能够轻徭薄赋、施行仁政,吸取当年蒙元的教训。革除弊政,有万万年的江山,谁还会说你的不是”
洪承畴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黄台吉却已洞若观火,添上了最后一把柴:
“朕还可以向先生许诺一件事朕观宋明之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除了不尚武、提防武臣之外,就是不杀士大夫、不以言罪人,导致言官猖獗,什么都敢说。
以至务实之人,不做不错,多做多错,只说不做之人,却永远不会惹上罪名。最终导致人浮于事,空谈者众、做实事者少,如此国家焉能不败”
洪承畴心中巨震,他没想到这个狗鞑子伪帝居然还能谈出一番治国的大道理来,而且听上去貌似真的切中时弊。
黄台吉越说越兴奋,手刀一挥,作杀人状,斩钉截铁说道:“我大清若得了天下,绝没有宋明那等迂腐的包袱什么不杀士大夫、不以言罪人,统统都是狗屁
到时候凡是不会做实事、别人做事却要指手画脚的空谈之辈,朕可以统统杀光洪先生若肯襄助,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杀进天下言官、骂手,岂不快哉这些人统统杀尽之后,还有谁来指责先生不忠
今日先生不降,我们都不用做什么,只要由着马绍愉、张若麒所为,顺其自然稍稍推波助澜,就能让先生背上后世骂名先生降了,却可以谁想骂先生就杀谁这还用想么”
洪承畴内心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了,因为他知道,黄台吉这番话还真不是吹牛。遍观满清立业数十年的所作所为,他们还真做得出这种事儿来。
别的不说,要是有谁以穿越者的上帝视角来看,有清一朝的文字狱,可不比宋明牛逼得多了
要说因为别人说话当喷子键盘侠,就把人杀了,甚至把人全家都杀了,这事儿确实历朝历代见了清,都得甘拜下风的。
但偏偏洪承畴现在是恨死了后方那些指手画脚的喷子键盘侠,他要是穿越者,早就想喊出那句“你行你上啊不行别哔哔”
为了有朝一日刀在手,杀尽天下喷子狗,他哪里还管民族大义、忠君爱国。
不过,历史在这里也稍稍出了一丁点小分叉。
或许是因为黄台吉和范文程的劝降说辞、因为蝴蝶效应稍有变化,也变得更加挑明矛盾,所以洪承畴在投降之前,谈了一个条件:
“陛下,若臣归降,有朝一日打进北京城,能不允许马绍愉、张若麒等言官投降么以臣对这些口舌之徒的了解,真有那一天,他们一定是第一个投降的陛下若能许诺不许此贼投降,而且任由臣到时候将其全族夷灭,臣便愿归降”
黄台吉大喜:“这有何难若是有人来降,朕反悔杀之,自然不对。但朕可以提前宣布去,对某些人不予赦免,不接受投降。到时候抓了就交给先生处置”
历史上马绍愉、张若麒这群喷子,做了三姓家奴之后,好歹还在清朝当到了布政使。
可惜现在因为洪承畴提前提了条件,将来他们怕是只能当两姓家奴、跟着李自成混到死了,算是一个小小的蝴蝶效应。
洪承畴听了黄台吉承诺,终于跪下:“罪臣叩谢陛下天恩。”
黄台吉大喜,乘兴说道:“朕将来进了北京,何止不许这二人投降,甚至可以提前放出话去,不许一切南朝言官投降
你们想,就算拿下了北京,明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肯定还会逃到南京继续抵抗。只有不许言官投降,言官们才会被逼不得不跟着去南京。这些只说不做的废物,与其留在北京吃闲饭,不如逼到南京继续祸害残明嘛”
黄台吉这番话,听得范文程和洪承畴都是瞠目结舌。
要是沈树人在此,肯定也会惊讶于黄台吉居然能领会到“乱世先杀圣母、保护敌方圣母”的至理。
站在道德高地上喷人却不会做事的言官,可不就是等效于“乱世圣母”么。逼到敌人那儿去,简直太划算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