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今日都是被沈树人请来陪酒唱曲的,还以为所有女人都是同行呢,压根儿没多想。
陈圆圆果然脸色稍稍不愉了一瞬,但也转眼恢复了。她深呼吸一口,平静地说:
“李姑娘不用苛责,卞姑娘也没看错。奴家叫陈沅,艺名圆圆,曾在昆山唱过两年曲,要不是公子,也不知何年才能逃出火坑。
所以,我原本跟你们一样的。只是运气好,最后能以完璧之身侍奉公子。公子前前后后为我花了六七千两银子,哪怕暂时不得名分,我也知足了。”
陈圆圆说这番话时,最后提到完璧之身几个字,竟有几分不自觉的骄傲,似乎这样就能强调自己曾经跟对方一样,但又不一样。
卞玉京知道自己的话让对方敏感了,激起了对方曾经不愉快的回忆,连忙认错:“姐姐这么漂亮,又待人这么好,这都是姐姐应得的。小妹刚才说错话了,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
另一边原本事不关己的李香君,听了陈圆圆简单几句自述,却是有些伤怀,似乎被触动了什么事儿,不由自主就滴下泪来。
她赶紧拿团扇不经意地拂过面庞,自然地把泪痕抹了,浅笑八卦道:
“那真是恭喜姐姐了呢,入了我们这一行,最后还能以完璧之身侍奉所爱,得个善果,真真是难得。”
陈圆圆也是心细之人,立刻就听出李香君有难处,略一揣摩,便随口反问:“妹妹可是遇到了负心薄幸之事,因此伤怀”
李香君无奈一笑:“谈不上负心薄幸吧,我这种人,就算遇到肯重金为我赎身的,也不过是想把我当成礼物送人、攀扯官场交情。这才是我们这行原本的样子,姐姐这样的例子,本就万中无一。”
两人窃窃私语着,另一边沈树人也已经送完客,刚好回到船舱内。
他对陈圆圆李香君的对话本不在意,不过恰好听到李香君抱怨自己要被卖被送,也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和政治警觉。
“这貌似跟历史不符吧李香君不是应该被侯方域赎么怎么会有人打算买她送人、攀官场交情还是说孔尚任的桃花扇是瞎写的,完全不符历史原型”
沈树人的脑子,不由自主就运转起来。
一想到侯恂、侯方域父子和左良玉是一党,而且自己跟侯家人、龚鼎孳前年就结了点小怨仇。沈树人觉得还是打探一下比较好,说不定能摸到一点政敌的把柄或软肋呢。
于文于武,沈树人都是要对付侯左联盟的。
侯家代表了户部的保守势力,说不定有门生故旧会反对厘金税制变法,左良玉则是在湖广战场的军事方面跟沈树人不对付。
不管逮到谁,都可以搂草打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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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白天还会有两更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