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内河船,很多是两头都尖的梭子形,那种船船头船尾弄错不是很碍事,也是能开的,只要把帆桨的方向换一下。
但头尾错乱的话,适航性肯定会降低,航速、颠簸都有影响。
沈树人坚持让船掉头再撤,也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另一方面,他也是对自己船上的鸟铳排枪有信心。
船队刚掉头返航,流贼骑兵就已经奔袭到淝水岸边、与船队相距一箭之地,看上去竟有超过两三百骑。
看来蔺养成也是下了本钱的,把相当一部分马匹集中起来,用于高机动流窜抢夺战略物资。
流贼骑兵一进入射程,就纷纷开始往船上抛射箭矢,还有下马涉水试图拦截攀援的,乱乱杂杂不一而足。只是骑兵马背上不好装填火药,所以倒是没看到火枪骑兵。
沈树人这么怕死的人,当然是老远就躲进木板保护严密的内舱了,只让跟随他的管家沈福指挥抵抗。
这沈福别看只是家丁出身,但他也是跑过海的,去朝鲜做过海贸,因为表现好,回来之后才被沈廷扬分管了家中的朝鲜药材店铺,最后又调来跟随大少爷。
跑过海贸水手,多半是刀头舐血杀过人的,这些家丁又都是沈廷扬精选,所以拿着火枪心中都还镇定。
沈福让家丁都在船板后面躲好示弱,不等命令不得随便开枪。
扮猪吃虎扮够了、等流贼骑兵误以为这船毫无抵抗武力,开始嚣张踏入河边泥泞、甚至下马试图攀船。
沈福这才一声大喝,让水手们拉开舷窗射孔上盖的木板,十几支西洋进口的原装斑鸠铳,和四五十支国产鸟铳,分成两批开火,顿时把陷入泥泞的流贼骑兵放倒了一片。
随后,家丁中那些手持长枪的,也都顶着藤牌冒死冲上甲板,一边偷窥有没有靠近船舷想要爬上来的,看见一个就单手持枪往下捅,如同守城一般。
流贼压根儿没想到几艘“漕船”有那么强的火力,猝不及防遭到了不小伤亡,关键是士气狂泻,都以为是中了官军的埋伏。
沈树人听沈福汇报,说杀伤了数十贼兵,脑中飞快思索,立刻吩咐:“别光用火枪打啊让所有人呐喊,史抚台黄总兵大军数千已经杀到,蔺养成中了史抚台的诱敌之计”
沈福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心中也是佩服少爷心智敏捷,这么损的招张口就来。
随着百余家丁呐喊,流贼骑兵果然愈发混乱。尤其是看到这几艘船上火器那么多,说是史可法的诱敌诱饵,流贼简直是一听一个信,都没人怀疑。
南边淝水河口水寨内的左子雄,见状也意识到机不可失,彻底不装了,连忙带着明军冲杀出来。
一边冲鼓噪呐喊,装作他们真的是史可法神机妙算留下的伏兵。
蔺养成这支出来抢劫战略物资的骑兵,就这样彻底溃散,被左子雄追击又砍了几十个人头、前后抢回近百匹无主马匹,这才收兵回营。
至于沈树人,他倒是没有让人下船追击,毕竟在回南京之前他的家丁死一个少一个,还是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没必要让下属离开掩体、上岸拼命。
左子雄捡了战功,对沈树人也是愈发感激佩服,把首级、战利品都处理好后,他分出数十骑兵,决定亲自护送沈树人去合肥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