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火光渐渐消散。
陈君羡勉强打出这一拳,浑身的筋肉皮膜和骨骼都隐隐要崩溃,他知道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影响以后修炼。
但现在的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想看看朱昌龄有没有被自己击败。
赢了吗?
还是被挡住了?
不止是陈君羡紧张,那些观战的考生们,一个个比他还要更紧张。
尤其是与陈君羡交好的成玉、把陈君羡当成偶像的龙战神二人,他们更是眼睛瞪得圆溜溜。
因为这关系到他们考生的尊严,关系到以后他们会不会被考官打压,自然,每个人都重视。
终于,众人看清了场上形势。
朱昌龄毫发无伤!
只是众人全忍不住欢呼了起来,不是因为朱昌龄没受伤庆幸,而是因为朱昌龄违反了先前的约定,居然使用出真实实力抵挡落日拳!
此刻朱昌龄周身盘旋着一道青气组成犹如实质的青龙,这条青龙巨大无比,足足几百丈长,将朱昌龄整个人包裹在内。
虽然朱昌龄没受伤,可此刻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整张脸铁青!
“赢了!”
“华玄机真的赢了!”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他居然打赢了朱提督!居然打赢了元婴期的修士!”
考生们都十分的激动。
其中一名脸上有颗痣的圆脸男考生吸着气道:“哪怕朱提督把修为压制到筑基期后期,也不是一般金丹期能打赢,可华玄机华兄,他打赢不说,居然还逼的朱提督使用真实力量抵挡那恐怖不已的一拳,华兄的实力不可谓不猛!”
另一个身穿麻布衣的女考生也两只眼睛透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他居然能逼的朱提督使用真实力量?怎么可能啊!”
是的,很多人不信,他们真的不敢去相信,堂堂元婴期初期的朱昌龄,竟然在面对陈君羡那惊天动地的一拳之时,无法再用压制修为的力量破解,只能拿出真实实力。
此前考官们明确表示过,和陈君羡对招会把实力压制到同等境界,现在朱昌龄用真实实力,不是输了是什么?
这场战斗还没开始的时候,在场没有一个人看好陈君羡能赢。
但是现在!
但是此刻!
陈君羡用实际行动,告诉在场所有人,告诉那些坐在高高在上坐在考官席上的几个考官们,他,陈君羡,不是谁想拿捏就能够拿捏的!
李继隆这么厉害的大佬,此刻看向陈君羡的眼神,也充满了无尽赞赏,他赞不绝口道:“此子果然不同凡响,即便我在金丹期初期的时候,都打不出威力这么强大的一拳。”
冯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他的真实实力想来已经比一般金丹期中期还强些,以筑基期的实力,爆发出如此凶猛的力量,当真不可思议。”说着,他侧头看向旁边,“李侍郎,你怎么看此子?”
你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不知道礼部和这厮有仇啊?现在这可恶的小子打赢了礼部下面管辖学事司的提督学政,你问我怎么看待他?
李至气得脸都在哆嗦了。
不止是他被气得哆嗦,擂台上站着的朱昌龄藏在袖子里的两只手,更是已经不停地在发抖。
朱昌龄比登台前更愤怒!
他已经愤怒的心火都在燃烧,陈君羡这个在他看来蝼蚁一般的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地羞辱了他一把!
为什么说是狠狠羞辱?
因为朱昌龄作为本次淮南东路的主考官,一而再再而三为难陈君羡,还故意找茬扣他分数,表示陈君羡面试施展的法术和武艺有些瑕疵。
结果呢?
结果陈君羡直接挑战他们这群咄咄逼人的乡试考官们,不仅战胜了马学政和孙云生,就连他朱昌龄这个主考官都给击败了。
这代表什么?
代表陈君羡用自己的实力告诉所有人,他们这群淮南东路乡试考官们一手遮天打压考生,等于科场舞弊!
最关键,朱昌龄是元婴期修士啊,堂堂元婴期修士,居然没打赢一个筑基期后期的小修士,这不是羞辱是什么啊?
朱昌龄知道他已经成为淮南东路所有人笑柄!
这不是最让他愤怒的。
最让朱昌龄愤怒的是,这件事肯定会传开的,然后全天下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无能的元婴期,连筑基期后期都打不赢!
是的,他是压制修为和陈君羡上演武台对战,但谣言传播开来的话,说不定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他朱昌龄全力以赴也没打赢筑基期修士!
朱昌龄想死的心都有了!
别说朱昌龄了,考官席上坐着的马学政、王学政和孙云生三位考官,此刻脸色一片惨白。
淮南东路学政官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扯开了!
这已经等于坐实他们这群考官没有尽忠职守,坐实了他们打压考生!
完了!
这次真的完了!
几个学政官考官心中一片绝望,这件事传到朝廷,他们不仅会成为连一个筑基期考生都压不住的笑柄,而且圣皇一旦得知坐实了他们打压考生,一定会震怒的。
他们的前程也因为朱昌龄输了这一场战斗,从而变得一片黯淡起来。
陈君羡压根没管众人怎么想,他这种状态无法持续太久,本来倒是可以撑一盏茶的功夫,不过刚才强行使用落日拳,使得他消耗非常大,接下来最多还能保持五分钟目前这种状态,一旦超过五分钟,他的肉身就会全面崩塌,就像是当初借助了哮天犬神力一样。
他没有时间浪费,直接对着朱昌龄说道:“朱提督,愿赌服输,你既已使出真实力量,那就代表输给我了,是否该言而有信,当着万千考子的面还我华玄机一个清白!是否该为此事向我道个歉!”
朱昌龄真的会道歉吗?
万千考生和两院三省六部的大佬,以及安都头和那些禁军们,全都一个个睁大眼睛看过去,他们想看看朱昌龄到底会不会跟陈君羡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