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热闹的街头。
“华应捕,巡视呢?”
“哎哟,是华应捕啊,这是我自家小菜田种出来的灵菜,拿些回去尝尝。”
“华应捕,来我茶馆坐坐啊。”
一大帮老百姓们主动问好,言语间非常的热切。
跟在蔡王氏和媒人陆婆身后的陈君羡一一笑着回应。
自从他大发神威斩杀铁人,挽救几十万江贯县百姓于水火之中,就成为了城中名人,平日里巡视自己地盘的时候,老百姓们也会主动打招呼,有时候还会送点灵兽肉或者灵菜之类。
这也算是一种威望吧。
不过陈君羡从来不拿老百姓们给自己的东西,倒不是他多正直,而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自己什么都不缺,何必拿这些穷苦百姓和苦哈哈做小生意的人东西?
跟在后边捧着一大堆东西的蔡大郎笑道:“叔父在咱们城中好生受欢迎。”
“也不知道叔父今日能否看中王家姑娘。”同样捧着一大堆东西的蔡二郎有些担忧。
反倒是混在人群里的蔡婵一言不发,看着陈君羡的背影咬了咬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君羡把他们的话尽收耳底,依旧不急不缓地走着。
陆婆是个六七十岁的小老太太,她絮絮叨叨和陈君羡说着相亲的规矩。
陈君羡听了一遍就懂了,大宋朝相亲的过程大概就是男女双方约定一个时间见面,地点通常是女方家里,或者找一个比较惬意的园圃、湖舫之内,男方要带着礼品。
相亲时,如果准新郎觉得满意,就用一支金钗插到准新娘的发上,这叫做“插钗”,插钗意味着速配成功。
如果准新郎看不上准新娘呢?
正常而言,会给女方家里送上彩缎两匹,这叫做“压惊”,暗示这门亲事不成。
今天约的地点并非女方家里。
而是江贯县第一景点,芷阳湖花圃园。
不多时,来到湖边花圃园。
一行人进了里面。
即便现在是冬天,可这里面一眼望去依旧千姿百态,红的如一团火,黄的像一堆金,白的似一捧雪。
还有无数文人雅士携伴前来赏花。
陈君羡一行人却未停下欣赏,径直来到岸边几艘画舫前。
“华应捕,你暂且在此稍稍等候,老身和你嫂嫂进去看下。”陆婆打了声抱歉。
陈君羡点头道:“好。”
陆婆和蔡王氏先行进了一艘朱红色高端大气的画舫。
他知道媒婆和蔡王氏是进去看看女方家准备好了没有,一般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可就在等待的时候,蔡三郎忽然担忧地说了一句,“若是王家姑娘长得不水灵,叔公看不上怎么办?”
“看不上再相其他家姑娘呗。”蔡大郎理所当然道:“难不成要叔父娶个他觉得膈应的女子回来找罪受?”
蔡三郎觉得也是,“言之有理。”
两人谈话倒是无意。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陈君羡心中一动,对啊,要是王家姑娘长得不好看怎么办?
他是为了渡九难之中的第五难才决定来相亲,可他是渡劫,不是找罪受。
算了。
要是王家姑娘不好看,留下两匹彩缎婉言拒绝了就是。
正想着,陈君羡眼睛余光忽然看见水榭楼台上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站立。
刚开始他也没注意,可那道白色身影微微侧过来的脸庞精致到了极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一张多么精致的脸庞啊!
饶是陈君羡在地球时空见识过无数人工美女,审美观非常的高,此时都看的呆了一下。
他心中只想到了一句诗词来形容水榭楼台上的那名十七八岁女子: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螓首蛾眉,巧笑倩兮,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好一个美女子!
哪怕是被下尸神影响变得很色的陈君羡,此刻看着这女子都生不出任何半点龌蹉的心思,只是被美貌和娇贵的气质给吸引,不由自主往水榭楼台走了几步。
这女子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右手执绣了几朵小花的白色纱扇,左手捏着手绢点唇。
蔡大郎等人正在说话,并未注意到他的行踪。
离得不太远。
大概二三十米。
陈君羡不多时就来到了阁楼的下方。
忽然,那衣冠似雪的女子手中点缀了一朵梅花在边角的白色丝绸手绢掉落,徐徐朝地面飘下。
手绢还在飘荡之时,女子用扇轻掩半张脸,柔声细语道:“公子可否帮奴家接住手绢?”
她的声音很柔,甜如浸蜜,像陈酿的桃酒般流入陈君羡耳蜗。
陈君羡微微一笑,“这有何难?”
言罢,他单手负在背后,身体缓缓向上飘浮,在伸手接过手绢的同时,人已经飘进阁楼里。
女子露出清水芙蓉般的笑容,“翩翩俊公子,机巧忽若神。”她倒是挺聪明,没有夸陈君羡身手敏捷,而是赞叹其潇洒且智慧。
人嘛,总喜欢别人夸自己聪明,这比夸身手好更让人有自豪感。
陈君羡也不例外,他握着手绢,被女子逗乐的同时,也决定逗逗女子,突然来了一句,“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女子一怔,“我如何不是人?”
陈君羡这才不急不缓道:“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这等仙子岂是人?”
“公子好俊的文采。”女子眼含秋波笑盈盈道:“想来平日里也是这么哄其他小娘子吧?”
陈君羡立马否认道:“在下平日公务繁忙,哪有空去私会小娘子?”
女子“哦”了一声,“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陈君羡张口就要说自己的真名,幸好及时收住,转而道:“贱名不足挂齿,华玄机是也,敢问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