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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的尸体摆在帐中,医匠已经将他的头颅缝好,鲜血洗去,但残破的肢体还是让人触目惊心。即使诸将都是见惯生死之人,看到这一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关羽和颜良有血海深仇吗?还是说这人天性暴虐,贪残好杀?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关羽的武艺绝非等闲人可比。此人的悍勇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与他对阵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千万不能恃勇。虽然他们都不太喜欢颜良,但颜良的武艺高强却是无法否定的。
“诸位,颜良不幸战死,关羽也受了重伤。若非他退得快,今夜就是另外一个结果。”袁谭强按不适,尽可能平静地说道:“为将者,当以大局为重,不可恃勇斗狠,白白坏了性命。”
“喏。”荀衍等人躬身领命。
袁谭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颜良虽然脾气不太好,有些不合群,但他的悍勇和临阵应变能力却是屈指可数的,如今居然阵亡,对士气是一个莫大的打击,尤其是在张郃受伤之后。荀衍、高览的指挥能力也许不在颜良之下,但他们的武艺不足,临阵经验也有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能稳住局面,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转头看向沮授。“公与?”
沮授微微欠身。“使君,颜良阵亡的确可惜,但这是意外,非战之罪。关羽虽然侥幸未死,却也身受重伤,否则不会主动撤退。从战局而论,我军并未受挫,只是运气略微差了一些而已。”
袁谭想了想,觉得有理。他转头看看荀衍等人,荀衍等人纷纷附和,赞同沮授的分析。
沮授又道:“关羽虽然自负骄狂,但他关爱士卒,练兵有方,所部将士战力为刘备麾下最强。我们能挡住关羽的攻击,就能挡住别人的攻击。关羽受伤,数日内难以再战,诸君正该利用这个机会,吸引教训,针对性的进行一些训练,以备再战。我军新卒居多,这样的经验尤其难得。使君,我建议将昨夜临战的校尉、都尉、军侯乃至都伯都集中起来,详细询问当时的战况,分析利弊。”
袁谭非常赞同。他知道孙策每次战后都会进行类似的活动,并形成正式的文书,作为军中将校的辅导教材。刘备、关羽的练兵之法就是从孙策那儿学来的,想必也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他们不加以研究,下次作战很可能还会受挫。
“诸君,别驾所言有理,这件事不能拖延,当尽快施行。”
荀衍等人再次领命,尤其是荀衍,主动提出由诸将一起参与,复原当前的战局,尽可能掌握更多的细节。他还建议,不仅要了解关羽现在的战法,更要推演他可能的变化,为下次接战做好充分的准备。
袁谭非常满意,决定由荀衍、高览共同负责这件战后复盘。这两人虽然武艺不如颜良,但用兵调度并不逊色,尤其是荀衍,进步最快。他不仅自己琢磨,还想方设法收集孙策麾下讲武堂的听课笔记,加以揣摩。这件事以前是由郭图负责的,郭图出使草原后,这些事就由他兼管,想来这段时间收益良多。
荀衍领命,不顾一夜辛劳,命人准备酒食,把相关的将领都请到大帐,温言抚慰。这些校尉、军侯刚打了败仗,又死了上官,正是心慌意乱的时候,说起话来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荀衍却不着急,耐心的询问,一点点的拼凑细节,并命人仔细记录。
忙活了几个时辰,第二天中午,荀衍和高览把相关情况整合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报告,并得出一个令人惊讶的结论:正如沮授所言,这一战并非战败,只是运气稍微差了些。一是关羽手中的刀非常锋利,颜良准备不足,先被关羽劈碎了盾牌,伤了左手,失了先机;二是关羽能全身而退,关键在于太史慈用出神入化的箭术阻击骑兵,打断了骑兵冲锋的节奏,才让关羽全身而退,否则关羽必死无疑。
关羽手中的战刀也好,太史慈也罢,都和孙策有关。
收到这个报告,袁谭和沮授面面相觑,良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