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聚宝阁,虽然是以瓷器为主,但其他有价值的老物件,他们也收。
“我这里有一副明代陈洪绶的《仕女图》想出手,不知道你们这儿,能给多少钱。”
中年男子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扬了扬手中的卷轴。
“这位先生,您先等一下,我去叫我们经理。”
杨峰来聚宝阁工作的时间不长,还在学习古玩鉴定等各个方面的知识。
这位客人拿了一副明代的《仕女图》要卖,他一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学徒可做不了主,得去叫太爷爷下来。
“先生,您喝茶,我这就去叫经理下来。”
杨峰给对方倒了一杯茶,上楼去找大爷爷。
对到朝杨玉坤和韩春明笑着点了点头,杨玉坤和韩春明俩人笑着点头回应,算是相互打了个招呼。
过了一会儿,杨峰从楼上跑下来,说道:“这位先生,劳烦您等一会儿,我们经理马上就忙完了。”
对方笑道:“没关系,正好今天我也不忙。”
又过了一会儿,杨光成陪着一名抱着盒子的中年男子从楼上下来,亲自把这位客人送到门口。
从他脸上的笑容不难看出,这是又做成了一单利润不小的生意,三年不开张,开张又能吃三年啊。
“坤叔,小五。”杨光成先是跟杨玉坤和韩春明打了个招呼,然后对黑框眼镜中山装中年男子说道:“这位先生您好,我是聚宝阁的掌柜,听说您有一幅陈洪绶的《仕女图》想要出手?”
“对,这幅《仕女图》,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如果价格合适,我想把它卖了。”
“还请移步,咱们上楼详谈。”
“好。”
“坤叔,小五,楼上喝茶。”
“行。”
对这人手中的《仕女图》,杨玉坤和韩春明也颇有兴趣,也跟着一起上了楼。
杨光成请对方亮宝,对方将画卷放桌上展开。
拿着专业工具,杨光成将这幅《仕女图》仔细看了一遍。
他长于陶瓷器,书画方面并非他所擅长,不过多少也懂一些。
这幅《仕女图》,他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确实是陈洪绶的作品。
“坤叔,您怎么看?”
杨光成扭头问起了杨玉坤。
跟他长于陶瓷器不一样,杨玉坤不管是陶瓷玉器,还是书画杂项,样样精通,每一个领域都有非常深的造诣。
杨玉坤瞥了画主人一眼,说道:“这幅《仕女图》,我看不准。”
“明白了,这位先生,抱歉,这幅《仕女图》我们聚宝阁收不了。”
看不准,不就是说这副《仕女图》有假吗。
一听杨玉坤如此说道,杨光成就意识到这幅《仕女图》,其中蕴藏着他没看出的门道。
“这位小同志,你的意思是我这副祖上传下来的《仕女图》是假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黑框眼镜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一顿,斜眼瞥了杨玉坤一眼。
“非要我挑明了是吧,行,不得不说,拼接这幅画的人,确实是个高手。拼的确实天衣无缝,但也改变不了它是拼接的事实。
真以为用了两种年代相近的宣纸,就能偷天换日了?
你指甲里还有常年浸染的颜料,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幅画应该是你拼接的吧。”
这幅画确实是明代陈洪绶的《仕女图》没错,但并不全是。
半真半假。
其中下半部分是真品,上半部分是拼接的。
陈洪绶晚年卖画为生,擅人物画,兼长山水、花鸟,笔法细劲中见雄壮,山水自出心意,不落俗套,具有非常鲜明的风格,与崔子忠齐名,有南陈北崔之称。
不得不说,拼接部分的画技,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为了显得更加真实,拼接者还用了年代相近的宣纸。
这种情况,就算让专门研究古代书画的专家来,都不一定能看的出来,但却瞒不过他这双眼睛。
“你说我这幅《仕女图》是拼接的,你有什么证据。”
“要证据是吧,行,我给你证据,让你心服口服。”
杨玉坤拿起工具,小心翼翼的将落款处揭开,一个罗字顿时露了出来。
“怎么样,服不服,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对方看了杨玉坤一眼,将画卷起来,一言不发下楼离开。
“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啊,就这技术,还好意思在画上留自己的记号。”
中外画坛,高手如云,像那些专门学画画的专业人士,他们仿出来的书画赝品,不要说普通人,就连不少藏家、专家,都很难分辨真伪。
这些人,觉得自己特别牛叉,不少人都会在自己仿制的作品上,留下自己的专属记号。
刚才这人,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搞了半张陈洪绶的《仕女图》,然后将是拼接补齐。
可惜,任他手段再怎么高超,也逃不过他这双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