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M中一片哗然。

军方怎肯吃这样的亏，又怎肯让一个贩毒头子这样打脸。

一路的围追堵截，到此时，乔已然走上末路。

独栋的小木屋里，周念安静的坐在一把木椅上。

乔推门进来，房间里橘色的灯光洒落在木质地板上，格外的温暖柔和。

乔缓步走到周念身后，额上的伤处鲜血数次涌出，凝成干涸的血痂，在他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容上，格外的醒目。

乔自后轻轻拥住了周念，他将脸贴在周念冰凉的头发上，轻嗅她的味道。

周念没有推开他。

在这一路上，周念已经发现了他身上的两处伤，一处是额上，车子翻滚时窗户玻璃的碎片扎进了他的额头，一处是在小腹，同样被玻璃碎片划出了一道深长的口子。

周念将仅存的那点记忆拼凑起来，不难想到，大约就是离开庄园时出的那一次事故。

她身上毫发无伤，乔的身上两处伤都不轻，是他护住了她。

“我本来想，你和我死在一处，等到了地狱，我也不会寂寞……”

乔松开手，在周念的身前蹲了下来，他伏在了她的膝上，像是孩子在母亲身上寻求安慰。

“可后来我忽然想到，像你这样的人，哪怕死了也会去天堂，而我，可能连地狱都进不去，所以，还是不能在一处……”

周念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周念，我想了很久，还是舍不得你和我一起死。”

周念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头发，他的头发是深褐色的，他有一双很漂亮的蓝眼睛，他这张脸生的真是完美无缺，这世上的每一个女人，都会爱上他。

可她已经有了徐慕舟。

“乔……”

“你能抱抱我吗？”

乔将脸从她的膝上抬起来，他就那样蹲在她身前，仰脸看着她。

他的瞳仁是大海一样纯澈的蓝，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不沾染任何的。

周念轻轻抬起手，抱住了乔。

乔将脸埋在她的胸口，似有三分钟那么久，周念听到他的声音低低传来：“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抱过我。”

“乔……你会死吗？”

“我又不是神，怎么会永远不死？”

乔笑了笑，周念的眼泪却又掉了下来。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对一个无恶不作的杀人狂徒，起了怜悯之心。

“要是有下辈子，你要投生到一个普通温暖的家庭，有疼爱你的父母和亲人，你要做一个好人，一个温暖的好人……”

“好啊。”

乔点了点头：“周念，我曾想着，让你教会我怎么去做一个正常人，我也曾想着，时间还长着呢，我总能学会的，你也总会不再讨厌我了。”

“别说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