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巽看着戚长烆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就觉得火气更盛了,他就不该把这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但不放在眼皮子底下,又怎么整他怎么出从前的恶气?
更何况这人恬不知耻,从牢里放出来就求了徐慕舟要跟在他身边。
徐慕舟竟也答应了。
自此戚长烆就如阴魂不散的小鬼一样,白天黑夜都在他眼前晃,晃的他心烦一肚子火气。
更何况方才江沉寒打来的那一通电话。
更是让赵承巽心头沉甸甸压了巨石一般,烦闷难安。
这些年浮浮沉沉,看遍了世态炎凉,赵承巽对于自己终身大事再也不曾费过心思,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如何,如今他瞧着有几分风光,但赵家的过去摆在那里,他并不认为自己就彻底站稳脚跟了。
谈婚论嫁,怕是会坑害了其他无辜姑娘,因此这几年,赵承巽都不曾有过任何花边新闻。
当年对于宓儿,他是有过一些隐隐的喜欢,但更多的,却是回报当初宓儿的伸出援手,还有就是,因为当初宓儿急于摆脱江沉寒,所以他才会做出送花告白的举动来。
而如今,随着时光荏苒,随着他与戚长烆之间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发生,随着南疆翻天覆地的变动,他的心境,早已不是往日。
江沉寒想要他来滇南,想要在他死后,让他照顾宓儿,赵承巽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以何种身份,宓儿又会不会,肯不肯接受?
他对于宓儿,想来男女之情只是微末些许,他当然愿意,也会尽全力照顾宓儿和球球,但是……
赵承巽还是希望宓儿可以幸福。
但这一份幸福,却不是他能给的,而是江沉寒。
但如今,骄傲如江沉寒这样的人都主动找他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定然是死局已定了。
赵承巽在廊檐下站到了暮色沉沉。
戚长烆负重跑五十圈回来,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短短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上,一双细长飞扬的眼瞳却明人,透出孩子一般的光亮和纯澈来。
“报告赵副官,负重跑五十圈已完毕!”
戚长烆立正,敬了个军礼,粗喘着开口。
赵承巽掐灭了烟,回过身来看向他,戚长烆咧开嘴冲他笑,哪里还有丁点昔日南疆掌权者的威势,竟如个新兵蛋子一般满身稚气。
赵承巽不由得皱了皱眉,无耻之徒,真是厚颜无耻!
他要是戚长烆,把攥在手里的南疆军权就这样丢了,早就一头碰死了,哪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偏生他,还能这样厚颜无耻苟且偷生,做个新兵蛋子还做的不亦乐乎,真是恬不知耻!
“戚长烆,没人教过你不许对长官嬉皮笑脸?”
赵承巽冷冷盯着他,目光中一片厌弃。
戚长烆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报告赵副官,没有。”
“那现在我教你。”赵承巽走到他面前,站定,戚长烆依旧是眼睛亮闪闪的望着他。
赵承巽很烦他这样的笑,也很烦他眼睛里的光亮,这世上怎么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就不能学着做个缩头乌龟,稳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