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二月初二。
是由慧慈大师亲手卜算出的好日子。
婚期将至,静微得了滇南金三角的消息,言说玄凌觉得金三角待的烦闷,带了两个心腹下属四处游山玩水去了。
静微觉得,这倒是有些像他那随心所欲的性子。
而同时,憾生带了一众亲随赶赴帝都,代玄凌参加大婚。
厉慎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半个小时。
带静微离开金三角时,他曾和玄凌有过短暂交谈。
这句‘金三角待的腻歪,要四处走一走’,实则是他和他之间的一个信号。
玄凌想必,已经离世。
二月初一那一日,静微由虞夫人一行陪着去法华寺上香,拜访慧慈大师。
厉慎珩在总统府亲自接见了憾生。
那刚满十岁的男孩,却生了一双好眼睛,乍一看去,他与玄凌气度倒有几分肖似,怨不得玄凌会选中他。
厉慎珩望着憾生,憾生也在望着他。
在他眼里心里,这世上所有人都比不得少主半分好。
但今时见到了总统先生,憾生心中亦是不得不叹服,少主败在这人手中,实则不算委屈了,
只是他心中实在为少主不平,以至于见了厉慎珩,却也不肯多言几句。
厉慎珩倒是态度自始至终都十分温和,屏退了众人之后,方才询问憾生:“他去之时,没有受多少苦痛吧?”
憾生轻轻摇了摇头:“少主去时,无人在他身边,所以,憾生并不知。”
厉慎珩又沉默了下来。
年轻睿智,俊朗无双的总统先生甚少在他的办公室里抽烟,可那一日见憾生时,他却抽了两支烟。
“憾生,他将金三角交给你,你不要让他失望,以后,遇到任何难处,都可以来找我。”
“少主说过的,活在世上,万事不能依靠旁人,憾生就是遇到天大困境,也会咬牙撑过去。”
厉慎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志气,玄凌他眼光极好。”
“去吧,他的事,我会帮他隐瞒,他的心愿,我会帮他达成,憾生,等十年后,你二十岁,再来帝都见我。”
憾生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总统先生,我可以见一见总统夫人吗?”
厉慎珩笑了一笑:“为何?”
憾生小脸上一片肃然:“只是想要看一看,少主值不值得。”
……
禅房里檀香袅娜。
慧慈大师望着面前的沙盘,忽然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静微:“怪哉。”
“大师……可是,有什么不对?”
“静微小姐您该记得那一年在江城寒山寺,您以三十年寿数换一梦……”
静微面上血色微失,轻咬了咬下唇:“大师,我自然记得,不敢忘怀。”
慧慈眉宇紧蹙,翻来覆去看着面前沙盘:“这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