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重锦抬手抚了抚鸟儿的羽毛,鸟儿清脆鸣叫着飞远了。
他转过身来,隔着绵密的飞雪,静默的望着许唯一:“许唯一,你还敢回来。”
许唯一的眼泪蓦地涌了出来,她抬头,想要把眼泪逼回去,可那泪却像是失控了一般往下落。
“对不起,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
她话未说完,手腕突兀的被人狠狠攥住,她垂着头,睫毛颤抖着,她头顶上传来男人仿若结冰了一般的声音:“许-唯-一!”
她浑身哆嗦,剧烈的哆嗦着,想也不想,低头狠狠咬在男人的手腕上,男人吃痛缩手的瞬间,许唯一慌不择路的向前跑去,雪地难行,她几次都差点摔倒,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向前跑去……
一直跑出了这恢宏的宅邸,一直跑到了外面停着的车子上,她粗喘着,一秒都顾不得停留,发动汽车引擎,调转车头。
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裴公馆,离开帝都,永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小助手被她的模样吓坏了,一路都没敢多嘴询问。
许唯一将小助手送回去,开车回了租住的公寓,请来的阿姨做好了午饭,橙橙吃饱已经睡熟了。
许唯一向阿姨道谢,走到卧房,看着橙橙安稳睡着的可爱小脸。
她紧紧的捂着嘴,眼泪滚滚跌落了下来,她什么都可以舍弃,只要让她和橙橙,永远的在一起。
裴祁深握着被许唯一咬伤的手腕,她牙齿真利,生生将他的手腕咬破,几乎要沁出血来。
许唯一的脸容,在他的脑海里逐渐变的模糊,到最后,好似轻烟薄雾一样,模糊的再也看不清了。
他忽然觉得头痛欲裂,身体和灵魂好像都分裂成了两个,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一个是自己。
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冲破他体内的屏障,却又被牢牢的禁锢住。
他眉心重重的跳着,那远处飞回的鸟儿,清脆叫着落在他手臂上,却被他伸手紧紧攥住,渐渐的越攥越紧……
那鸟儿最初还在叫,后来,叫声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来……
再后来,它美丽的头颅垂了下来,就这样转瞬间,死在了它最信赖的主人手中。
下属吓的大气都不敢吭,直到虞嘉言闻讯匆匆赶来,见到他手中攥着死鸟的尸体,她吓的低呼一声,小脸可怜的泛白:“重锦……”
裴重锦缓缓的放开手,鸟儿的尸体落在雪地上,他缓缓抬起那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眸望着虞嘉言,声音沉沉却又温柔:“言言吓到了?别怕,这只鸟儿不听话,才会死掉……嘉言只要乖乖的,我会永远疼嘉言的……”
虞嘉言战战兢兢的走过去,裴重锦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言言别怕……只要言言记住,永远不要背叛我……”
虞嘉言伏在他胸前,目光却定格在那僵硬的死鸟尸体上,她颤栗了一下,飞快的收回视线,再也不敢看了。
……
腊月二十四,滇南司家小公主司星,携价值连城的嫁妆赶赴帝都,预备嫁给宫家少爷宫泽。
这一消息,像是重磅炸弹一般,立时席卷了整个帝都。
所有人都在私下议论,宫家那出车祸不能人道的少爷,这是因祸得福了?
只是,娶了这样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却不能碰,以后,宫少爷的头上怕会绿成草原吧?
也许这事儿实在太匪夷所思,连看守秦九川的人都忍不住议论了一嘴,所以,这消息,也就顺理成章的落入了秦九川耳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