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内酒味很浓。
“你又去见她了?”穆桓栎收好仪器,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
“对……”滕煜回答的声音有些嘶哑。
简单一个字,再说不出其他。
穆桓栎:“……”
可真坦然。
自虐也不是这么找的。
这是在滕煜的家里。
宽敞、清冷、死气沉沉。
方才他打电话给滕煜的时候,只听见他昏昏沉沉应了一声,随后传来什么东西被碰掉打碎的声音,再没声响。
穆桓栎心中一惊,赶紧赶了过来。
一开门就发现屋内酒味浓烈,滕煜倒在一地破碎瓷瓶碎片的中央,一动不动。
他吓了一跳,结果过去一看,人完好无损,就像是在做什么行为艺术似的。
叫人恨得牙痒痒!
然而滕煜的状态的确不太对。
这不,滕煜仰靠在沙发上,心脏传来的疼痛感如影随形,他深眉紧蹙。
头就这么任意地搁在靠背,无神仰着,一身慵懒斯俊,又带着颓废病弱感。
滕煜双手随意放在两侧,宽壮的身躯占据了大半的位置,黑色衬衣冷峻,半解的衣领处胸膛锁骨线条冷冽。
可是检查结果却还是一切正常。
“也就是你自找的!”穆桓栎低骂一声,还是给他吃了稳定情绪的药。
这是穆桓栎的团队研发的药物,比tca、ssri这些药物的副作用小太多,还能缓解心脏疼痛。
“你下次作死,别指望我再救你。”穆桓栎还是气不过,放了狠话,搁下了一杯温水,抬了抬眼镜说道。
滕煜慢慢掀眼,光线却透不进他的眼睛。
滕煜缓缓起身,吞下药片,也不问是什么。
随后捏了捏眉心苦笑:“她连见都不让我见了……”
笑容比哭还难看。
穆桓栎脸上的斯文快要皲裂。
就特别想揍他一顿,把他揍醒。
段清寒说得没错,滕煜就是个疯子。
他的目标感很强,想要得到什么就会不惜一切代价。
可偏偏他遇上的人是池惜妍,一个不怎么喜欢他的清冷女人。
穆桓栎看得出来两个人都固执,决定了的事再难改变,也不会退让。
难怪会两败俱伤。
碰上池惜妍就是他的劫!
但说不定等一段时间就好,时间一长,他能平淡一点儿。
穆桓栎摇了摇头,知道这个时候劝也没用。
回头看见一地狼藉,叹气:“你想就想吧,砸什么东西?”
这些东西多贵呀!
暴殄天物!
又怕现在的滕煜不清醒,万一一会真倒在上面,他可没那闲心再回来救他。
管家佣人也不在,穆桓栎只能任劳任怨地将碎片扫干净了。
滕煜起身,跌跌撞撞的,看得穆桓栎心惊胆战。
只见他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烈酒,往杯子里添满。
穆桓栎看了直蹙眉。
一把抢过滕煜手中要一饮而尽的酒,再温和的性子也被逼得骂道:“滕煜!你清醒点儿!别发疯了!你这么发疯她也看不见!她也不会心痛!”
滕煜愣了一下,颓废地垂下手,耷拉着头,目中更加黯淡无光:“我知道……”
她不会心疼他,她只会更加厌恶他。
滕煜当然知道。
穆桓栎见他意志更加消沉,不免有些后悔话说重了。
却听滕煜说:“陪我喝点儿吧。”
穆桓栎斟酌了一下,将滕煜杯中的酒分出了大半,推到他的面前。
滕煜无声笑了笑,斯俊却苦涩,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上酒杯,指尖呈现着病态的苍白。
“叮”,杯子清脆的碰撞声。
穆桓栎一边喝一边看着他。
很好,这厮没有直接灌下去。
“说说,你和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穆桓栎放下酒杯问道。
他记得两人也没认识多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
滕煜自嘲一笑:“她本来就不喜欢我,是我强行想要将她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