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荒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雁藏锋嘶哑的笑了笑,指向了旁边的一座坟墓,咧嘴回忆着道:dquo后来,每一年我都会有三天时间,独自呆在这座小庙中,直到十多年前的那一天,我碰见了青侯rdquo
dquo当时的他还是个小乞丐,鼻青脸肿的浑身是伤痕。一个人偷偷摸摸进了小庙,还想偷我的食物rdquo
雁藏锋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却更是令人心酸,dquo不过他长得极为秀气,像是小女生一般,但他的眼睛里有光,像是黑夜中的星光一般,纯净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rdquo
dquo再后来,他拜师后不久,便去了血灵殿rdquo
青山上,林荒望着身前的墓碑,手指为之颤抖,抚摸着冰冷的碑文,心中怅然若失,只感觉失去了人生中一件极为贵重的东西。
谢青侯之墓
五个冰冷的大字,便是潦草的埋葬了谢青侯的一生。
林荒到现在还记得,初见谢青侯时,被他的容貌所震惊。还记得伏龙岭中,自己的愤怒,和对谢青侯的杀机。
此时,望着身前的新坟,心中却是追悔莫及。
dquo他在血灵殿整整呆了十年,他像是一只躲在阴暗中的老鼠,不敢在阳光底下行走。他杀人如麻,他罪行累累,终于在前不久,成为了血子,进入了血灵殿的核心,拿到了那份名单rdquo
林荒手臂一顿,纵然心中早已明了,但此刻从雁藏锋嘴中说出来,却是别样的心痛与肃然起敬。
自相识之初,谢青侯便给他风轻云淡的感觉,似乎很少有事情能让他感到烦闷痛苦。直到此刻,林荒方才明白,后者心中不知道隐藏着何等的恐惧与孤单。
谢青侯的坟墓之前,雁藏锋拭去眼角的泪水,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呢喃着道:
dquo最后一次见青侯时,他哭着告诉我,他吃了人肉,吞了血食,变成了一个怪物,那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中,再也没有十年前的清澈纯净,而是充满了孤单与恐慌,他就像是一个被世人遗弃的孤儿,手足无措rdquo
dquo直到临死之际,他才告诉我,他还欠一位女子三碗白粥的钱rdquo
雁藏锋低垂着头颅,压低了声音,dquo那个女子我见过,长得极为秀气,也很安静。想来青侯一定很喜欢她,才会赖着脸不付钱rdquo
林荒苦涩一笑,递给了雁藏锋一壶酒,另一壶洒在了谢青侯的坟前,还有一壶被林荒一口仰头灌下。
烈酒如刀,刺痛着林荒的咽喉,却让他的内心好受了一些。
dquo我欠他一个道歉rdquo
林荒嘶哑的笑道,碰了碰谢青侯的酒壶。
dquo他不会在意的rdquo
雁藏锋笑了笑,道:dquo逝者已矣,无论是曾经的爱情、亲情、友情,自当铭刻于心,所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们活下来的,当继承他们的意志与希望,砥砺前行rdquo
林荒沉默的点了点头,又是一壶酒洒落谢青侯的坟前。
dquo下山吧rdquo
雁藏锋留恋的望了眼新旧两座坟墓后,平静的站起了身,而后头也不回的下山而去,不过那魁梧独臂的身影,终究是有些萧索。
直到两人走下了青山,雁藏锋目光一敛,望向了远方,平静的声音中,透着凛冽的杀意,dquo阴阳谷,又要现世了rdquo
本章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