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权面露疑惑,“王朝有暗卫,北突仿照王朝搞了个青卫,这鸾卫又是从何而来,莫非出自那位东罕第一辅臣之手”
潘子骞摇摇头,不再卖关子,直言道:
“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无论是王朝的暗卫,还是北突姚青衣一手建立的青卫,都属于隐于市的中隐。
暗卫一直由历代君王掌控,权柄重大,可勘验王朝内除皇上以外的所有人,官员是忠是奸、百姓是良是刁,全凭他们一句话,这权力甚至比六部还要高。
王兄可曾想过,一旦当中有人滥用职权、依势作宠,将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特别在周玄同离开后,更是少了一个可以牵制他们的人。”
王柄权闻言皱起眉,潘子骞的话点醒了他。
之前暗卫忠心耿耿,还要多亏了周玄同这个既有手段又对王家死心塌地的奴才,如今他一走,重新组建暗卫确实不再是个明智之举。
而且万一哪天暗卫落入一位昏庸无道的君主手中,将会是一把十分趁手的杀人利器,圣人曾言“朝闻道,夕死可矣”,可历朝历代,“朝论政而夕死”反而更为常见。
二人说话的功夫,饭菜一一上齐,王柄权现在完全没了吃饭的兴致,蹙眉问道:
“那这鸾卫和暗卫又有何关系”
潘子骞这会反而被饭菜勾起了食欲,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不紧不慢道:
“为了防止暗卫中有人以权谋私,圣恩帝当初刚一即位,就命我爹暗中组建鸾卫,用以制衡暗卫。
鸾卫共十人,其中大多是朝堂官员,他们分别以隼、鸮、鹞等飞禽命名,我潘家便是其一,代号为鸦。”
潘子骞说完,便不顾仍在发呆的王柄权,独自吃起饭来。
“你说这么多,和青杏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反应了许久,王柄权再度开口,显然相对于权谋之事,他更想揪出凶手。
潘子骞也没让他失望,继续说道:
“青杏姑娘之事,出自东罕第一刺客燕离之手,而这个燕离,效命于那位东罕丞相。文網
他这样做,无非是想挑起你与圣上不和,最好能借机除掉一个。
无论死的是谁,对王朝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而逼得我爹画地为牢之人,也正是此人。
鸾卫之事极为隐秘,之所以告诉王兄,是因为鸾卫现在正缺一个主子,这个人选必须置身朝堂之外,却又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且最为重要的是,此人必须足够正直不阿。”
潘子骞一口气说完后,揣起袖子,静静看向对方。
王柄权紧皱眉头,冥思苦想,半晌过后,表情突然一松,说道:
“好你个潘子骞,在这等着我呢”
潘子骞见状心头一紧,但仍是若无其事道:
“在下听不懂王兄在说什么。”
王柄权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窗口,背对着对方,慢悠悠道:
“潘兄,你此次进京,并不是探望老爷子地,若我没猜错,你是来给他送行吧”
说到此处王柄权顿了顿,转过身,看着潘子骞,轻声道:
“咱们是兄弟,你没必要瞒我地。”
潘子骞闻言终于变了颜色,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放松,而是充满了悲戚,他低下头,颤声说道:
“我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管什么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道理,他要我爹死,我便要他死,这就是天大的道理”
一向温文尔雅的潘郡王,说到最后,已近乎是吼出来了。
“王兄,我刚才说的,没一句是假话,只要王兄点头,鸾卫以后但凭差遣。”
潘子骞说完,抬起头来,双目通红,将一块白色令牌放在桌上后,直接跪地不起。
“唉”
潘郡王离开了京城,没有什么排场,只有两头毛驴和一架木板车。
从始至终一直趾高气扬的毛驴此刻竟低下了头,老老实实拉着车,车上躺着的,是它的老主人。
一代藩王自缢于天牢,为的不过是“还债”二字,旧恨虽解,又添新仇。
王柄权看着潘子骞远去的落寞背影,不禁悲从中来。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你呢,什么时候走”王柄权看向身旁小春子。
后者面露尴尬,挠挠头道:
“您都知道了”
王柄权继续目视前方,喃喃道: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小春子难得伤春悲秋一次,眼眶通红道:
“殿下,小的舍不得您。”
“唉”
王柄权再次叹息一声,这一天以来,他叹息的次数都快数不过来了。
对于这个跟了自己近二十年的“奴才”,王柄权自然也不舍得,但他不得不硬起心肠说道:
“赶紧滚回去做你的东罕王子,没了你,本王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说罢,自己率先不争气地留下泪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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