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追再次砍倒一个偷袭的兵丁后,将肩头一支弩箭连血带肉拔了出来,随后看向城头方向,若说天下真有什么人能让他心悦臣服,恐怕就只有那位王爷了。
城墙上,王柄权杀穿层层护卫,浑身是血的站到王柄德面前,他咧嘴笑了笑,配合盔甲上的鲜血,如同修罗在世,让一向面冷阴郁的王柄德都不禁眼皮一跳。
王柄权胡乱擦了一把脸,缓步走向对方,后者则在这时下意识退了一步。
“怕了”
王柄权满脸戏谑。
王柄德闻言眯起眼,沉声道:
“王柄权,别欺人太甚。”
“你那身盔甲不会是装装样子的吧”
王柄权继续嘲讽道。
“曾”地一声,王柄德拔出手中宝剑,并未废话,直接一剑刺出。
王柄权见状眼神一闪,迎了上去,两人在周遭人惊讶的目光中,使出了同一招剑法扁舟
王柄权目露奇异,他没料到对方竟也会惊鸿十三式,不过想想也对,一套剑法而已,圣恩帝还不至于厚此薄彼,自己一直不知晓,只能说明对方太过善于隐藏。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觉着咱俩必定有一战。”
王柄权一式剑法挥出,伫立笑道。
王柄德见状皱起眉头,二人姓名只差一字,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乖乖待在京城不好吗,非要趟这趟浑水”王柄德沉声道。
王柄权将手中宝剑翻了个花,似笑非笑道:
“你若是不惹事,我自然不介意安心养老,可你不但做了我们都不想让你做的事,而且还不忘三天两头坑我一把,这让我怎能安心权力对你,真就那么重要吗”
“我做这一切,并非为了权力。”王柄德冷声道。
王柄权并未打断他,而是一脸平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王朝看似安宁,内里却早已腐朽不堪,太祖和父皇需要人办事,但也是刚柔并济,那些官员还不敢太过放肆。
可如今想必你也体会过了,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发兵,这些人推三阻四,不肯出钱出力,好似这个江山是他们的一般。
这些蛀虫如今只会钻营利己,对社稷已无半点益处,正是该刮骨疗毒的时候了。
王柄贤太过仁慈做不来这种事,他若狠心一点,我断然活不到现在。现在他一死,又来了个比他还仁慈的帝王,若继续放任不管,不出百年,王朝必亡。”
“你真的了解咱们这位新皇吗”王柄权突然认真说到,“我与他相识时间不长,却也看出他的大致为人,吏治一事他已察觉,如今正要着手处理,只要给他些时间”
不待他说完,王柄德直接打断道:
“王朝已有大半土地不在百姓手中,被各地豪绅把控,当地官员只手遮天,百姓已是怨声载道。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结党营私,官官相护,人人想着怎么经营好自己的生意,完全不顾百姓死活。
民乃国之根本,这些人已经触碰到了王朝的根基,若想铲除祸患,非壮士断腕不可。
我若现在不动手,难道等着江山改姓吗”
“那你觉得,胡乱杀一通就能改变了”
“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王柄德说完,重新举起手中长剑,直指对方,王柄权叹息一声,同样举起武器。
就在二人要动手时,自中都府东边传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此时正值清晨,两万人马彷佛是踏着曙光而来。
“谢灵玉”
王柄权见状不由心头一惊,不知对方如何请得动这位将领,他顾不得君子风范,悍然出剑,势要在援军赶到前击杀王柄德。
王柄德见对方目露杀机,猜到了其想法,立马撤身后退,边退边喊道:
“请叶前辈再次出剑。”
一把飞剑瞬息而至,挡在了王柄权面前。
王柄权止住身形,皱眉看向徐步走来的老者,沉声道:
“你要破坏约定”
“老夫说话算数,此次出手不会杀了你,而是拖住你。”
说罢便扭头看向王柄德,“你就剩一次机会了,下次出手后,你要告诉老夫那人的下落。”
王柄德作了一揖,算是答应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