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怒目看向三人,她一开始还对那个手持折扇的白衣公子有些好感的,如今见对方也嘲笑自己,立刻将他与其余二人归为了一类。
“少废话,跟我去衙门里走一趟。”
女孩冷声说道。
“小土豆,别怪我没提醒你。”苏巧巧把手交叉在胸前,“本姑娘乃是当朝公主,金枝玉叶,我身旁这位是当今八王爷,如假包换。你觉得以我们的身份,至于去当飞贼吗”
这时,一旁的小春子也小声插话道:
“无故损坏京城建筑街道,按律最少杖责五十。”
说着便努了努嘴,示意地面上那条被小姑娘拿刀砸出的裂缝。
面对二人的一唱一和,小姑娘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终于小声说出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好了,你俩别欺负人了。”
王柄权良心有些过意不去,朝对面小姑娘说到:
“这位官差大人,我相信你的公正无私。若觉得我们可疑,大可以带着你们府尹的羁押文书来找我们,我们就住在安康王府。”
说完,便朝对方拱了拱手,带着其余两人离开了。
顺天府府尹章显台,负责掌管半个京城的治安。
在京城当府尹,远不及在外地做个县令,天子脚下,权贵如云,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平日遇到击鼓鸣冤的,章府尹第一时间不是开堂审理,而是查查对方身份。
说他世故也好,说他胆小也罢,在京城这块地界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尹,可不就得处处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像是顺天府上任老府尹就是一个不小心,在在阴沟里翻了船。
一个卖水果小贩和一位侍郎的公子当街打架,闹到了顺天府,本来也不是件大事,只要秉公处理,倒也出不了太大纰漏。
可不知老府尹是和那位侍郎有些交情,还是老眼昏花了。也没仔细寻思一下为什么小贩敢和侍郎儿子动手,就二话不说将其杖责了一顿。
之后没几天,这位眼看就快归隐的年迈府尹竟莫名其妙被调到穷乡僻壤做了县令。外调本就是相当于降职,调到一个穷苦地方做县令更就算得上是一撸到底了。
老府尹慌了神,四处打听后才知道,那名看着不起眼的小贩,竟是朝中某位声望颇巨大员的亲外孙。
老府尹又气又悔,气的是那小贩放着好好公子爷不当,去卖什么水果,悔的是自己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下死手。
虽说后来做了县令的老者写出不少脍炙人口的归隐诗作,可也纯属是苦中作乐的无奈之举。
有了前车之鉴,作为顺天府现任府尹的章显台行事自然处处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击鼓双方如何处置,是打板子还是言语训斥,是好言相劝还是从中周旋调解,个中拿捏力度,十分讲究。
因为这种小心翼翼的处事方式,使得章府尹在同僚间有了一个不知是雅号还是恶号的称呼章分寸。
对于那些背后如此称呼自己的同僚,章显台也都是一笑置之,他的老师曾教导过他,做人要难得湖涂,章分寸深以为意。
刚处理完一个棘手桉子,章府尹难得清静一会,在后衙沏上一杯茶,准备享受一会时,就见自家侄女气呼呼地朝这走来。
章显台兄弟二人,一文一武。
兄长章显吉自幼学艺于武术大家,出师后便在老家开了一所镖局,这些年也在当地闯出了不少名声。
章显吉仅有一女名叫章千月,自小便是男子性格,不学女红不学庖厨,偏偏要跟随父亲学武,选的还是连男子都不敢轻易尝试的宽厚大刀。
初时连刀都提不动,可跟着父亲学了几年内功心法后,百余斤的大刀在其手中如臂指使,后来只身入京,路上竟还凭一己之力收拾了一伙不开眼的匪寇。
顺天府府尹章显台一直无所出,对这个远道而来的侄女甚是疼爱,对于她提出的请求,也都是能办就办,办不了就托关系找人办。
如今见侄女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这位掌管了半座京师治安的府尹小心问道:
“是谁惹咱们章神捕不开心了叔叔帮你把他抓起来。”
章府尹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小妮子心坎上。
她之所以只身来京城,还在衙门做了捕快,正是因为她极为崇拜四大神捕之一的女神捕聂映雪。
虽说来到京城后得知聂映雪已经离京,让她很是沮丧,但叔父送来的一身官差服很快又让她重新振作了起来,从那以后她便时不时穿着官服上街熘达一圈。
虽然周围人大多会投来怪异的目光,但小姑娘仍是十分受用。
在苏巧巧那憋了一肚子委屈的章千月在听到叔父的话后,马上有了精神,不仅因为对方那一声“章神捕”,还有将对方抓起来的话语。
“叔叔此话当真”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啊嗯。”
章府尹压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小姑娘屁颠屁颠取来纸笔,顺便就连官印也拿来了。
“闺女,究竟谁得罪你了”
章显台也不傻,这分明是要让自己写缉拿文书的架势,可抓捕寻常百姓哪里需要文书,直接拿铐子带走便是,能用到文书的,至少也是有品有级的官员了。
小姑娘随口说到:
“两个自称王爷公主的家伙。”
章千月的话,让这位浸淫官场几十年的府尹差点跌下凳子。
“你说谁”
“安北王。”
“不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