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不就剩仕途了吗
这王爷要是算仕途,可就要命了,王爷再往上,就只剩皇帝了。
而且据之前的卦象显示,自己命中当有一难,这一难,就应在见龙在田上。
若是渡过,就是滔天的富贵,渡不过,就是滔天的祸患。
试问,天下间能有如此卦象的,除了造反当皇帝,还有什么
而修道之人,最忌参与政斗。
倘若成事,列土封疆成王成侯自不必说,一旦失败,便是乱臣贼子株连九族。
况且古往今来,开国功臣又有几个能笑到最后的还不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所以说,这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虽说周九二缺银子,可以犯不着把命搭进去。
王柄德自然知道对方在推脱,劝慰道:
“早就听闻赵将军说先生算无遗策,晚辈只是不希望先生平白埋没了才能,此事还请先生能慎重考虑一下。”
“小老儿才疏学浅,实在当不得大任,还望王爷三思啊。”
周九二继续婉拒道。
“无妨,晚辈明日才会离开,临行前我等您答复。”
王柄德也没有过于逼迫,说完便告辞离开了。
虎子快步跟上,在对方上马车前,低声说了些什么,王柄德闻言朝周九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随后一行人马便离开了。
被留下的虎子看了眼周九二,无奈地耸耸肩,对方则是露出一抹苦笑。
马车之上,王柄德闭目养神,对面女子却是难得捧起了棋谱。
“你觉得怎么样”许久过后,王柄德沉声开口,依旧是紧闭双目。
女子随口道:“不怎么样。”
“什么意思”男子睁开双眼。
“三顾茅庐听说过吗”
“”男子先是沉默,随即说到:“你是让我多去几次”
女子放下棋谱,蹙眉道:
“我是让你放下身段,别在那端着王爷的架子,或者说,多点真诚。”
“”男子闻言沉默。
“还有赵将军,我原本还当他是个憨厚之人,现在看来,不尽然。”女子继续补充道。
男子闻言点点头,却也没说什么。
“哦对了,刚才探子回报,王柄权接走了那位民间公主。”
“嗯。”男子点头,似乎并不意外。
“还有”女子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王柄权途经巴蜀,带走了姜修业祖孙俩。”
这位从始至终一直面如止水的王爷,此刻脸色终于平静不下去了,他诧异道:
“怎么回事”
聂映雪叹了口气,无奈道:
“他们大闹了唐门,顺便帮姜修业报了仇,所以就”
男子终究维持不住自己的儒雅形象,眼中透出愠怒。若不是碍于聂映雪在眼前,他必定会破口大骂。
聂映雪此时却露出笑意,幸灾乐祸道:
“可惜了你苦心经营十余年的一步好棋,被那家伙一记无理手给打乱了步伐,怪不得当初你让我看紧他,实在是太乱来了。”
搜肠刮肚了一会,她总算想出一个还算中肯的评价。
对面男子沉默了好一会,终于面露无奈道:“确实挺乱来的。”
女子闻言哈哈大笑,她太了解眼前的男子了,对方看似只是略有怒意,实则已经气到不行。
不知怎的,看到他生气,自己竟会不自觉的开心,可能因为这家伙很少会将情绪表露出来。
与此同时,王柄权一行人马刚刚出了巴蜀边界,回头看了眼界碑,王柄权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已经和唐门达成了交易,但他终究还是小人之心了些,总怕对方再反悔,为防夜长梦多,几人连夜便出发了。
由于一下子多出两个人,原来的车厢难免显得狭小了些,于是王柄权就又买了辆马车让姜修业祖孙俩乘坐,他也充当起了马夫的工作。
如今走了一夜外加一上午,总算走出了巴蜀范围。
此时刚过中午,行进途中的王柄权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嘟囔道:
“哪个王八蛋在说老子坏话”
当晚,宋寡妇家中,两个男子正对桌而饮。
一边是贵为千户的赵虎,另一边是升斗小民周九二。
酒过三巡,虎子开始趁着酒劲讲述起自己这几年来的遭遇。
由于开平卫一役表现出色,战后他被连升三级,由队长升为了千户。
若是按照顶头万户的意思,直接给他个千户参将都不为过,不过又怕这样不能服众,所以斟酌过后,暂且给了他个千户,待到日后再慢慢往上升迁。
本来若是在边关继续待个几年,积攒一些军功,一路走下去,将来万户封侯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没几天就又被一纸调令调到了江南。
虎子一开始自是不愿意,江南固然富庶,可却欠缺了不少升迁的机会,就在他想尽办法想要调回开平卫时,那位权倾天下的王爷找到了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