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来自她的安慰吗?(1 / 2)

从风车村遗址的另一个入口离开,会看到一条曲折蜿蜒的林间小路,最宽敞处也不过仅能容两人通行,马车与板车则无法通过。而道路的尽头则会看见一道深不见底的大裂谷,像是平整的大地被人用蛮力硬生生撕开般,裂谷边缘呈现出犬齿交错的狰狞模样,颇似野兽张开的巨口,锐利的獠牙会咬断坠入渊中的一切事物。

接近裂谷区域后,随处可见树立的告示牌,提醒游客“注意脚下”,据说是由于裂缝扩张的缘故,导致附近地层撕裂、土质疏松,因此很容易发生凹陷或坍塌等意外事故。

最严重的一次事故发生在17世纪,相传本地区最恐怖的风灾便发源于这道裂谷之中,因此吸引了许多无所事事的闲人和游客慕名前来参观,结果聚集的人群压垮了附近脆弱的土层,坍塌的泥岩瞬间吞没了那些渺小的身影,宛如吞噬了上百只黑色的蚂蚁。

庆幸的是,坍塌地区只是局部,并没有波及到近在咫尺的裂谷,因此损伤没有扩大。尽管如此,这场意外的灾难依旧导致数十人受伤,三人不幸身亡。事后,亚维翁市政府紧急派人在裂谷最危险的区段围上了栏杆,但依旧挡不住猎奇心旺盛的人们。之后又数次扩建,甚至成立了专门的“裂谷治安巡逻队”,每日派人到附近巡逻,劝退试图靠近危险区域的游客们,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不过其时发生的失足坠落事件已多达数十起,这种迟钝滞后的反应以及聊胜于无的弥补措施使当地衍生出一个专门嘲笑市政府行政效率的笑话:每当有人失足坠入裂谷时,政府便派人在他跌落的地方竖起警告牌;若干年后,当他们意识到必须用一劳永逸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难题时,才发现竖起的警告牌已经把裂谷围了一整圈,为他们省下了修建栏杆的资金。

当林格把这个笑话讲给大家听的时候,爱丽丝的第一反应是:我果然没有穿越!

无论是地球世界还是镜星世界,关于执政党的政治笑话都是经久不衰的保留项目啊。

她连连感慨,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可惜无人理会。

“不要怕。”对方轻声说道:“我们都陪着你。”

扑面而来的冷清与寥落,使人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站在离裂谷边缘尚有十余米的地方,一眼望去也感觉头晕目眩,偶尔风卷过悬崖边的几颗碎石落下,许久也听不见落地时的声音,更是会让人觉得自己正在随那些碎石一并往下坠落,头与双脚颠倒了位置,失重感摇摇欲坠。

真正的风车村遗址便坐落于裂谷的最危险地带,距离无底的深渊仅有数十米的距离。但很神奇的是,裂谷的撕张并没有影响到近在咫尺的村庄分毫,甚至仿佛是故意般绕过了那些脆弱的建筑,精准地保留了其原本占据的区域。因此时隔数百年,这些古老的建筑废墟依然可以安静地横亘在裂谷左侧,默默地眺望另一侧空旷寂寥的林野。

又在塔房里翻找了十几分钟,将这狭窄的空间找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发现。最终依然是梅蒂恩,敏锐地察觉到塔房的最角落,被一堆散乱的石砖和张结的蜘蛛网遮挡着的地方有些不对劲。于是林格便将这些杂物全都清理干净,便露出了一块可以掀开的木板,下面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深不可见,似乎一直通往谷底的模样。

和亚维翁城区外后来重建的风车村遗址相比,这里的建筑显然更加古老,区域的规划也没有那么合理,民居之间混杂着羊圈、菜地与枯井,更加接近原始乡村的古朴面貌。并且,这片废墟似乎从来没有被清理过,因此不可避免地遭到了自然的侵蚀,各种植物在此远离人迹的废墟遗址中肆意生长,紫藤与爬山虎的枝叶覆满了破损建筑的表面,经深冬季节的霜吹雪打后显得伤痕累累;阴暗的墙根角落与枯井壁沿处生长着暗绿色的地衣与苔藓,偶尔有几只虫子飞快地窜过;至于连通村庄各处的乡间土道,更是早被大片的灌木和野草占据,有时还可见到锈红色的蕨类植物——本地常见的赤尾草。

真实意图昭然若揭。

“就是这个!”

“总的来说,”爱丽丝道:“是个可疑的家伙。”

按照《阿维尼翁古事考》中的记载,罪人大卫将通往裂谷底部的密道藏在了三棵夏樱树生长的风车塔房内部。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枯瘦的夏樱树,在风车塔房和杂草田野的附近扎堆,光秃秃的枝条交叉缠绕,错落生长,看起来就像一片片独特的荆棘丛。

想要从这些夏樱树中分辨出最特殊的那三棵,确实有些困难。不过,时间已过去七百年之久,古人留下的记载与现在的情况有所出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还好村子并不大,就算一间间塔房逐个搜索过去,也完全来得及。

想想又很合理,七百年前的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嘛。

虽然通往风车村旧址的路只有一条,且被裂谷治安巡逻队的岗哨监视着,但对林格一行人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圣夏莉雅牵了一条命运丝线作为遮掩,便让巡逻队成员们无视了眼皮子底下的外乡人,堂而皇之地推开了锁住的大铁门,进入真正的风车村遗址内部。

出于某种考虑,真正的风车村遗址也被一圈铁质栏杆围着,裂谷治安巡逻队的岗哨,一栋两层楼高的木石建筑物便坐落在通往遗址的必经之路上,其中共有六位成员,都是亚维翁本地人,按照每天三轮、每轮两人的次序在附近巡逻,阻止游客翻越阻拦,进入容易坍塌的危险区域。

粉发小女孩指着一间已经半坍圮的风车塔房,对同伴们说道。在她手指的方向,扯开枯萎的藤蔓与爬山虎后裸露出来的灰白色石墙上,用黯淡的黑色线条描绘出三棵树的模样,这其中只有一棵树是完整的,而另外两棵树则因为石砖断裂的缘故,缺失了一部分,但勉强还能看出树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