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起了别的。
“你也够仔细的,前后院都锁上了,这离的又近,还怕大宝出事不成还是说,你在提防流浪汉”
胡良觉得季有些矛盾,既如此提防,为何还要救。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可经不住再一次惊吓了。”
至于是不是在防流浪汉
季不否认,她这么急切的想把人治好,未尝不是存着早点把人送走的心思。
到那时,自己仁至义尽,流浪汉也可以自谋生路。
而她和大宝,既还了恩情,又摆脱了麻烦,关上门心安理得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多好。
花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把屋前屋后屋里屋外,该除的除,该扫的扫,该抹的抹,弄了个清清爽爽。
中饭就在季家吃的。
季整治了几个菜,一来犒劳胡家兄弟俩,二来也让胡良好好歇歇,下午还有的忙。
饭罢,季把事先拨好的饭菜装到竹篮里,打发胡大成送回家,顺便问问谢寡妇,看还能不能翻出胡大叔的旧衣了。
如果没有,胡良的也行,她下午有用。
等胡大成屁颠颠抱了套补丁衣衫回来,季才想起还需要板车。
胡大成故作老成的对她唉声叹气一番,又屁颠颠的跑回家拉板车。
板车送到,也歇的差不多了。
季和胡良则拉着板车来到了矮棚处。
吃中饭那会,季如往常一样过来给他送饭,顺便告知了下午要把他送到别处的事。
“他同意了”胡良看了眼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的流浪汉,总觉得这人像是石头雕的,没人味。
“不否认,在我这里一律按默认处理。”
胡良“”原来还可以这样。
反正他就是个帮忙的,季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两人合力把矮棚上的草苫子掀掉,走到流浪汉身边,小心翼翼避开伤口,一左一右架起他的胳膊。
像是一种出自本能的防卫,又或者是条件反射,胡良能感觉到流浪汉瞬间的紧绷,紧跟着手脚就要使力。
季啪的一下拍在他左臂上“放松”
又啪的一下拍在他左腿上“抬起来,别踩地”
胡良始终忘不了山洞里那一面的惊悚,因而下意识拒绝和流浪汉正面对视,所以流浪汉什么反应不得而知。
只知道季啪啪两巴掌之后,流浪汉更僵了,却没再试图摆脱他们的搀扶。
想来,他的心情应该也和自己差不多。
发威的季惹不起
胡良用板车先行把流浪汉拉到土屋,季留下来收拾善后。
其实矮棚这还真没什么可收拾的。
就俩拐杖,还是发现流浪汉伤情那日,季画了图样,专门到镇上找木匠制的。
做得倒是挺快,就是形状有些古怪。
明明按照小品卖拐里的那种腋下双拐画的,也不知是她画工退步了,还是木匠师傅理解歪了,硬给做成了倒三角勉强凑合用吧。
送拐那日,她先是示范了一遍怎么用,然后又以科普的语气告诉流浪汉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记得拄拐,左手和右腿使力
幸好流浪汉愿意把傻子继续扮演下去,不然,教一个男的怎么方便,想想还真挺别扭的。
除了这副拐,还有两床被子。
一床是刚开始搭矮棚的时候,季从胡家拿的那床旧被,后来谢寡妇又腾了一床出来。
胡家的棉被已经陆续都换成新的了,旧棉套虽说舍不得扔,但一时也派不上用场,谢寡妇一咬牙一横心,索性就送给了流浪汉。
先前拿的那床因为铺垫在下面,虽说底下还有一层草席,但地面潮气大,被子已经被弄的又脏又潮。
季不打算再要,拿起双拐,抱起刚送来不久还算干净清爽的那床旧被回到屋里,一番取舍过后,挑了床最不喜欢的新被,又拿了床被单,一起抱去了土屋。
板车就停在堂屋门口,流浪汉还躺在上面,脸被头发遮盖的严严实实。
季看向胡良,胡良咳了一声,抬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