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领手下走上城门的那一刹那,肖文业眺望城内,虽依旧是万家灯火,可惜莫名的,他就是觉得,今日的灯火格外的静默,被那空荡荡,萧条条的街道衬托着更显寂寥。
白日里,在城门忽然关上的那一刹那,东西北三门,特别是北门外,还有很多可怜的百姓无法入城,据说里头不仅有永固城的流民,更是有来自周边各地,远远近近村落的可怜百姓。
有的是地处北边,被敌人袭扰,为了保命,忍痛抛家舍业的赶来他们所认为的,算是比较牢固的黄茂城来避难;
有的地处近处,看到逃难的恓惶流民,知道了敌人大举犯边的危机消息后,也是为了保命,一个个如惊弓之鸟一样,慌忙的就收拾细软,跑来他们所认为的,驻军比较多的黄茂城来避难;
只可惜,来是来了,偏生在看到了城门的那一刻,城门就那般无情的在他们的眼前关闭,任凭他们如何嘶嚎,如何求助,高大的城门也没有一丝一毫要打开的意思,端是绝情。
当时,城墙上,乃至关心情况的军士们都非常不解,为何城内的将官会下如此命令,难道是怕敌人的细作吗
以执行命令为天职的军人,面对军令如山,心中有再多的不解与不平,最终也只得服从命令。
听着城楼下,城门外的哭嚎祈求,大家只能让自己硬了心肠,努力无视。
心知进城无望,想着身后的屠刀渐渐逼近,老百姓们没办法啊,不得已,只得离开了这狠心的黄茂城,迈步踏上了艰难的求生路。
或许,到了另外一个城,比如金城,他们就能进城,就能活下去了呢
抱着这样的期待,外头一大波的流民开始渐渐散去。
当肖文业踏上城楼交接班后,城门外,流民散的也已经差不多了。
这一晚,肖文业焦急而又耐心的坚守在城楼上,万幸,平安无事到天亮。
天亮后,本应该随着天亮而热闹喧嚣起来的黄茂城,它依旧保持着沉默,城内的街面虽然不再戒严,可四扇外城门却依然紧闭。
清晨,肖文业拖着疲惫的步伐,与兄弟们匆匆下营回到锣鼓巷,一进巷子口,正好遇到了自家背着医箱的大儿,而他的身边跟着的,是一名留着两撇胡须,头发花白老大夫。
肖文业疑惑,大步上前,“楼儿”。
“爹,您下值啦”,看到来人,肖羽楼很高兴,回答的声音都不由的亮了三分。
“嗯,”,看着快走到自己跟前的大儿,肖文业看着身后的人又问,“楼儿,你这是”。
肖羽楼看他爹疑惑,急忙就解释,“爹,娘昨日就让请大夫,说范婶婶不大好的样子,可是因为宵禁,全城戒严,也没请成,今日一大早,我看上头没再宵禁全城,这才”。
原来如此,肖文业了然的点头,拍拍大儿的肩膀,“辛苦你了楼儿,家里一切都还好吧”。
“都好,爹,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