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n:……
辛沐等了一个小时,狗仔没有来。
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来。
又等了半个小时……
电话倒是打过来了,通知他已经到了。
嗯?辛沐左看右看没看见人。
“马上马上……”却听电话里另一人道,“卧槽那不是元白吗?”
狗仔和他的助理立马来了精神,含混着要挂电话。
辛沐忍不住提高声音:“喂!你们不能言而无信,说好的我给你们提供具体地点,你们给我写稿子的呢??”
狗仔:“写呀。”
辛沐吸了口气,努力压抑着火气:“你们人都不来,照片都不拍,怎么写?”
狗仔:“哥们,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你的新闻写了也没有人看……不是,是写了也不好卖……不是!”
狗仔的助理默默翻了个白眼,把电话拿过来,信口胡扯道:“我们听到元白等会儿拍床戏,这个劲爆,没准还能带带你的热度呢?你那边不是晚上五点才有你的戏吗?到时候再蹲也来得及……”
“不是。”辛沐疯了,“上面一个热搜元白床戏,下面一个热搜我进组,谁还会点我的新闻啊?”
“你们不能这么没有契约精神!”进组第一天就出卖拍摄地的辛沐气愤地说。
狗仔一听,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辛沐:“……”
他怎么能期待狗仔会有这种精神?
阴暗的房间里,扔了一地的衣服。
伏在床尾的人一动不动,仿佛死了,后背裸着,腰以下搭着件脏兮兮的外套,背上有各种斑驳难看的鞭痕,仔细看还有烟头烧烫出来的疤、凝固的蜡油。
“艹。”有人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这就挺尸了?你以前不是挺能喝的嘛,扫兴。”
力道完全没收,那一脚应该是很疼的,可是趴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他像是真的晕过去了,也不知是醉昏的,还是疼昏的。
“算了算了。”房间里有人有点看不下去了,“你们也收着点,真闹出人命来怎么收拾。”
“哟,心疼了?”踢人的不屑道,“心疼你给他扛回去,大家伙都忙着呢。”
于是挨个往少年靴筒里塞钱。还有人看着看着又心猿意马起来,顺手往上摸。
那个镜头是很短的,一带而过。
画面一转,少年耷拉着脑袋缩坐在车里,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到什么猛一缩,又被按住。
带他回去的人还不忘在后座占一下便宜,前排出租车司机不停从后视镜朝后面看,也没人管他。
谷林没有反抗。他在哪里、跟谁都无所谓。只是在对方完事后,慢慢摊开一只手。
他要钱。
那只手,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很好看。
如果没有那些伤痕和厚茧,放在钢琴的黑白按键上,会是什么模样。
带他回去的人一愣,骂了句操,转眼又给气笑了,朝他竖一根拇指,粗鲁地翻了口袋,掏了点零钱给他。
他看了看,没说话,也没收。
他眯起眼睛,好像有些迷茫。
一阵风吹进来,他哆嗦了一下,后视镜映出他的眼睛。
再切回他脸上的神情。
是要回家。
谷良和小优在家里等他。
他忽然动起来了,抬手扯掉假发,又匆匆脱掉脏兮兮的外套。
那人愣了下,看着穿着无比放荡,却一头黑发,极短学生头,面色焦急专注的谷林,好像有些不认识他了。
谷林找到自己的书包,他的眼神依旧无法聚焦,只能凭感觉扯出早上穿出来的衣服换上。
他下车的时候差点跪在地上,是扶着墙一步一步前进,深一脚浅一脚,时不时停下来休息,短短几十步路竟然走了五六分钟。
吃饭的时候谷林在餐桌下握住灼烧的胃,强撑着夹了几筷子青菜。
吃完饭,谷良去洗碗,没多久就听到走廊里噗通一声——
他哥哥重重摔在了地上,彻底昏了过去。
“卡!”
陈西蓝眼睛发光,看着机器牙齿咬紧,几乎磕磕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