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楼的修罗场中多是一些亡命之徒,没有户出身的奴隶。在这里的竞技场中唯一的价值,就是在生死搏斗间,供那些贵人取乐之用。
鲜少有人会买走一个不受管控、奄奄一息的奴隶的,但也不乏有观看搏斗的那些贵人中,如虞玦这般人傻钱多的。只要花一千两银子,便可从竞技场中,带走一位活着的奴隶。
在齐叔痛心疾首的眼神下,虞玦面不改色的拿走了那位奴隶的死契,将一千两银票,虞玦手中所有的家当,买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奴隶。
这里是无数血汗交织的竞技场一隅,曾经不知多少奴隶的尸体横陈在场内,支离破碎。虞玦衣着干净,鲜艳夺目,与这竞技场是相比较是那般格格不入。
她走过去,奄奄一息的奴隶虽然不能动弹,如同寒潭般的目光,警惕的看着她。
离的越近,便觉这双清亮如雪的眼,也越发的像那个人
“自己能起来吗”虞玦俯身,看着那个奴隶问道。
奴隶摇了摇头,虞玦看出来了,他内伤十分严重,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虞玦眼中闪过了一丝为难之意,但终究躲不开那双相似的眼,叹了口气,将手伸到他的面前。
那双手,骨骼纤细,白皙如玉,没有一丝瑕疵。宛若是绽放在这以支离破碎的尸骨堆积、充斥着血腥暴力的修罗场中,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
纵使是见惯了生死的奴隶,也不由怔住,将自己粗糙满是鲜血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彼时的他并不知道,就是这样一双手,将他从修罗场中带了出来,也改变了他余生的命运
虞玦花光了自己全身的家当,从修罗场中带回了一个半死不活、脸上刺青的奴隶纵使好脾气如齐叔,也忍不住道“小姐,您说好的找护卫,怎么带这么一个麻烦回来。”
马车内,虞玦将丹药喂着那已经昏迷的奴隶服下,护住了他的心脉。此人外伤看着触目惊心,内伤更为严重,若是寻常人早就没命了,也不知他怎么撑到今天的。
虞玦自知理亏,十分温顺的听着齐叔的训斥,可怜巴巴的看着齐叔道“齐叔,我知道错了,可我也不忍心,直接看着他就那样在竞技场上,被活活打死啊。”
尤其是,这个奴隶有着与记忆中那个人一样,相似的眼眸。别说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她面前死去,就连看他在修罗场中受辱也不忍。
齐叔对虞长风尚且还能忠言逆耳,可对虞玦却丝毫没有办法,听虞玦这般说,只好叹了口气,道“可您也不能直接将这人带回侯府啊,毕竟这人身份特殊、又是个男子”
虞玦没说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齐叔。
齐叔再次认命般的叹了口气,道“属下在外有座私宅,供几位江湖朋友歇脚的地方。就让这人住到我私宅里吧,毕竟小姐您花了一千两的银子,至少要值当啊。”
齐叔无奈的看着虞玦,虞玦自知理亏,抬头望天。
秉承着一千两银子要花的值得的理念,齐叔将那昏迷的奴隶带回了自己的私宅。
虞玦给那奴隶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此人外伤,并非只是单纯的在竞技场上搏斗所导致。他的手筋被人挑断,身上布满了狰狞的鞭痕以及烙铁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