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郡王爷认为芳娘是那个原因吗”田幼薇目不转睛地盯着羊,缓缓道“或者,我是那个原因”
月光下,羊的脸有瞬间僵硬。
田幼薇听到他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仿佛是要发怒。
她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是的,她后面那句话是大着胆子故意试探他的。
她想看看,他从前展露在她和邵璟面前的那张脸孔,究竟有多少真,有多少假,他的底线在哪里。
羊看到她后湍动作,呼吸又渐渐平缓下来。
“你我都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是别人会这样认为。”羊道“这个世上,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你不是,别人就认为不是。”
田幼薇静静地听着。
“在你们眼中,我大概是个阴险的人,你们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努力想做到最好,但是”羊顿了顿,唇边露出一丝苦笑“我问心无愧。”
完这话,他大步离开,再不回头。
殷善从角落里跑出来,看了田幼薇一眼,快步追上羊,主仆二人很快走得没了影踪。
“问心无愧。”田幼薇琢磨着这句话,慢慢朝家走去。
田家门前,两盏灯笼把周围照得亮亮堂堂,田父和谢氏、秋宝相互扶持着伸长脖子往外看,看到她就高胸道“今日为何这样迟”
谢氏迎上前去给田幼薇拍打身上的尘土,心疼地嗔道“你你,这样自找苦吃,快去吃饭。”
秋宝利索地递上热腾腾的巾帕“阿姐洗脸。”
田父则递一杯温热的水给她“渴了吧,快喝。”
田幼薇收起神思,安心享受来自亲饶关爱和温暖。
次日,她照旧去上工,只是特意扮得更粗糙了些。
芳娘仍然没出现,厨子也换了,工地上的气氛很紧张,大家都心翼翼的,不怎么敢话。
田幼薇打饭的时候听见几个监工在那议论“上头是要咱们查具体原因,不许扯那些有的没的,明明就是技术问题,瞎扯什么征兆,这些都得过苦日子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交差。”
技术问题这是羊最终决定的处理方案吗
田幼薇涎着脸凑上去,先行个礼,再问“几位官爷,窑场里那么多好手,也没能找出原因吗”
那几个监工见她客气,也晓得她是白师傅的侄儿,技术很好,也会做人,就透露给她听“是呀,没找出原因,你知道谁精通这个早些查明原因,大家都安生。”
田幼薇想起从前,谢大老爷拿劣质的匣钵和窑具给她家窑场用,导致烧坏了很多瓷器,害她爹赔了许多钱,便觉着这应该也是匣钵和窑具的问题。
但只是这官窑的水可深,谁晓得里头涉及到些什么惹不起的权贵或许别人早就知道了,故意装糊涂。这浑水显然不能明着趟。
她苦笑道“我就是一个配釉的,哪里懂得这些只是希望早些好起来罢了。”
那几个监工也没当回事,转过头继续话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