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傅衣衫落拓,昂然而立;宦官衣袍精致,盛气凌人。
二人面对面站着,彼此瞪视着对方,互不相让。
一个少年小声道“十八哥,我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被白师傅抛出去的那个少年则道“我感觉到了一股正气。”
吴十八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白师傅,眼里满是赞赏。
绿衣少年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白师傅,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田秉跑过来,小声道“怎么回事”
少年们忙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小声推测“要我们输球,要么就是他想狠赚一笔,要么他就是白温两家的靠山。”
田秉大为着急,立刻就要去找廖先生来处理这事。
此时,凉棚外头已经汇聚了许多看热闹的赌徒。
田秉刚挤出人群,就听有人高声喊道“里头的那个穿绿衣服的人,仗势逼迫田家打假球他好赢钱”
喧闹的人群先是一静,众赌徒茫然四顾,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接着又有人高声应和道“什么要打假球作弊骗大家的钱那可不行愿赌服输任他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众赌徒猛地反应过来,群情激奋“谁想作假骗大伙儿的钱打他揍他”
嚷嚷着,闹闹着,传到前头话变了味儿,成了凉棚里头的人已经靠着作假骗了大家的钱。
许多赌徒吼叫着冲进去,推翻了桌椅板凳,大声叫道“是谁是谁”
“穿绿衣服的那个”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赌徒们迅速扑了过去。
他们可不知道什么贵人不贵人的,只知道谁敢作弊断他们的财路,那就活该被打死。
绿衣少年看着这汹涌而来、狰狞凶悍的众赌徒,终于勃然变色,跳将起来大声喊道“谁敢乱来,我是尚国公”
那宦官也丢下白师傅,冲过去护住绿衣少年,蓝袍男子则是抽出一把朴刀用力砍翻一张桌子,厉声叫道“此乃天潢贵胄尔等公然作乱,是不想要命了吗”
然而前方的赌徒听见了,后头的赌徒却没听见,你推我,我推你,如巨浪一样扑打过来,将绿衣少年和宦官等人挤得踉踉跄跄。
田秉急出了满脑门的汗,眼皮直跳,真叫这天潢贵胄在这里出事,谁也跑不了,田家怕是要死绝了。
于是急得大声嘶吼“不许动手不许动手”
然而人潮汹涌,将他隔绝在外,他的声音也被汹涌的人声所吞没,就连向白师傅求助都不能。
正着急时,忽听“铛铛铛”一阵锣响,一道清脆宏亮的声音响彻全场“赔钱啦赔钱啦田家对阵谢家的钱算出来啦听闻今日的钱不够,先到先得”
于是众赌徒忽然转了个方向,朝着外头跑去,一会儿功夫,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宦官被踩丢了鞋子,抓散了发髻,扯坏了袖子。
绿衣少年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前方,面色惨白。
蓝衣男子的衣服被撕坏,光着半条腿。
然而幸好都还活着,都还完好无损。
事情大起大落,田秉想哭又想笑,颤抖着嘴唇看向左后方邵璟和田幼薇并肩而立,二人手里各拿着一面铜锣。
刚才敲锣嚷嚷的,正是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