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大眼珠子第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镜子。
他的整个身体猛得一涨,全身的触须尽皆伸直张开。
下一刻,仿佛摔到裂而未碎的碗碟般,密密麻麻的裂隙出现在体表,僵直的触须,寸寸断裂
妥了
鲁迅说过,趁他病,要他命
我果断地一个瞬移,来到他身后相对完整的一块空间,抬手大喝“逆轨”
长枪倏然在手,向着大眼珠子奋力刺下。
天空中忽喇喇地打了个炸雷,狂风大作,吹散了漫天尘埃,混沌迷蒙的世界瞬间为之一清。
四下里尽是黑暗。
那种黑色的玉石般的透明的黑暗。
那黑暗不是死的,而是活动着的,不停地聚合分散,形成种种无可名状的物体,相互撕打着争斗着,然后粉碎,再重组。
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的身边,近在咫尺,可是这黑暗接触不到我,如同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般。
我与黑暗,泾渭分明。
哦,还有大眼珠子。
逆轨长枪直直刺入大眼珠子的后背正中央位置,破体而出,枪尖抵到镜前。
大眼珠子僵在当场,看着镜子里被刺穿的自己,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残存的触须无力垂落,浓浓的血色慢慢弥漫了整个身体。
整个世界定格在这一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身白衣飘飘的魏清霜吟着诗就出来了,刷地摆出张桌子,慢悠悠地坐下,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啜。
这货每次出来都要摆张桌子,是为了方便谈崩了掀桌子的吗
我看了看定格的血红大眼珠子,试着动了一下,确定定格的只是这个世界,而不包括我,便抽出逆轨长枪,倒提着来到桌前。
魏清霜端着茶杯,淡淡地看着我,连凳子都不给我一把,逼格满满,特有幕后黑手oss的气势。
“来把椅子”
这话其实是对魏清霜说的,可是没见她动地方,就有一把木头椅子冒出来,这椅子看着挺眼熟,怎么看怎么像我们家吃饭的那把,再仔细往椅腿上一看,嗯,有道深深的刻痕,那是我小时候淘气拿锯子锯的,为此挨了一通好揍。
我心里就是一动,拖开椅子,大大方方往魏清霜对面一坐,大喝一声,“来一百个小串,一百个酱油筋,一百个板筋,一百个腰子”
哗一家伙,本来只有茶点的桌子上,冒出一大堆盘子,盘子上全都是热气腾腾的烤串,空气中立马弥漫起烧烤的诱人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