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鞭子不常挥,也就谈不上专业,人没打到,倒是敲到旁边的炕席。清脆的一声响,把睡觉的人直接吓的坐了起来,许是还以为自己在家,开口就呵斥道,“贱奴才,敢吵老爷,拉下去跪着”
楚东和沈康两个差点儿气笑了,这样嚣张的犯人,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两人也没心思同他多说,直接扯了衣衫把人拉到地上,一脚就踹出门。
屋外这会儿已经日头很高了,突然的亮光晃的那人抬手遮了眼睛,待得看清院子,他终于明白自己是什么处境了。
但想要说几句软话,他许是又自觉丢脸,就拱了手,干咳两声问道,“二位,我路上染了风寒,身体不适,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歇息几日。我这里有银子,只要你们高抬贵手,我保管你们不会吃亏。”
楚东和沈康对视一眼,想起昨晚那几个官差的话,都觉得他们还是说的太有所保留了。这人哪里是傲啊,根本就是蠢货一个。发配过来做苦力,居然一点儿阶下囚的自觉都没有。到底是当官当的脑子傻了,还是一路上买通太多人,自觉银子无所不能
不过,他若是不蠢,也不会贪污赈灾银子,简直是往秃子头上放虱子,犯错也太明显了。不治他的罪,还能治谁
那人见楚东和沈康没说话,还以为他们在犹豫,就抬了下巴,背了手,吩咐道,“先给我送份早饭来,粥要熬烂一些,再添两个时鲜的菜蔬。我再补一觉”
说这话,他就要进屋,结果被楚东赶上扯了就往院门推,“喝粥,哼,做梦吧,喝西北风还差不多”
那人被扯蒙了,脾气也上来了,嗷嗷就开骂了,“你们两个居然敢这般对待我,小心你们以后被抄家灭族。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不等他说完,楚东的鞭子又挥到了跟前,这一次可是没有偏差,直接抽到了他的背上,疼的他跳脚骂的更欢,“贱奴才,你们等着,等老子翻身,一定让你们哎呦”
这次,连沈康也加入了甩鞭子的行列,两人好似冬日小娃子打冰尜一般,抽的这个蠢货一直连滚带爬到了石场。
一众犯人已经在自动自发的凿石头了,眼见楚东和沈康一改往日的和气,如此勤快的挥鞭子,他们木讷的神色里倒是添了三分好奇。
那人到底还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被打了十几鞭子,就光着脚,接了一只凿子,一只锤子,学着把开采的大石头凿成条石。
楚东同沈康交代几句,就转回石场大院寻了周老爹,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道,“这人不是个聪明的,这般反倒容易生事。不如多归拢几日,看看再说。”
“好,你们兄弟安排吧。上边也是,怎么就送了这么个蠢货过来,若是聪明人只需几句话点明白,大伙儿都省事了。”
周老爹也是头疼,但也没太把这事放心上,毕竟石场是他的地盘,就算麻烦一些,总不是不能解决,退一万步说,石场的活计也不是没什么危险,到时候报上去说一个犯人不小心被石头砸死,上边也不会有谁怀疑。只不过,人活一世,良心两字放前边,能不沾血腥,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又说了两句闲话儿,楚东就回去矿场了。
不说山上这里如何整治犯蠢的新人,只说,转过天儿,林家的小果冻儿就洗三了。
林家请了个十里八村有名的收生姥姥,手脚干净又利落,最主要是嘴里喜话儿一套套,哄得家里老老少少都是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