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我想回家了”李大头嘴角的血不断往出流,说话断断续续。
这么些年,他真想家啊,可惜,连悄悄回家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早知道是如此模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家守着娘和弟弟过日子呢。
他后悔了。
“大头哥”陆瑾眼睛一酸,几乎落泪。
“你这狗崽子我弟弟,我弟弟”李大头那句我弟弟终是没有说出口,闭上了眼睛。
张彪被活捉,剩下的山匪放下器械,这一仗,赢了,赢的漂亮。
陆瑾将那件羊皮袄盖在李大头身上,过了子时的夜晚更冷了。
亲眼目睹一场战争和亲自参与又是不同,尤其,李大头为她挡刀而死是她始料未及。
虽说兵不厌诈,但总归是她骗了他。
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陆瑾令人厚葬了李大头,那件羊皮袄陪着他下葬,愿来世他能做个远离兵戈,绕膝父母身前的孝子。
“战场上没有对错,只有生死,你举起刀的时候就要做好死的准备”陆伯山的声音从陆瑾身后传来。
“爹爹”陆瑾回神道。
“怕了”
“女儿不怕”
“不怕便去领罚,有功当赏,有过则罚,你是我的女儿也不能例外。”
“是”陆瑾应道。
已经从轻发落,但三十军鞭少不了,但今日之后,这支女兵便都是她的兵了。
“侯爷”小兵拿着鞭子哆哆嗦嗦的不敢打。
这可是侯爷的女儿,丹阳郡主,哪个身份出来都吓死个人。
陆伯山脸一沉“要本候亲自动手吗”
“属下不敢。”
“罔顾军规,不听号令,这就是代价陆瑾,你可有意见”
“属下不敢,请侯爷责罚。”
噼噼啪啪三十鞭子打下去,皮肉摩擦的声音,听着都疼。
崔玉音等人也挨了二十鞭,既然一视同仁,那有错也当罚。
打在儿身,疼在爹心,陆伯山虽不忍,可也不能坏了军规。
待陆瑾受完罚,便送了最好的金疮药,免得落疤。
“知道错了”
“知道了,以后女儿不会了。”
“好好养伤,被你娘知道了,可要心疼。”
“爹爹放心,女儿不告诉娘。”
过了腊八就是年,转眼就是腊月二十三,朝廷休朝,衙门落钥,京城里年味十足。
而陆瑶一行人也到了江南,因为马上便是元日,魏荣的产期也将近,便在江南停了下来,等魏荣生产完再上路。
反正年前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京城了。
魏荣这一路是被曾江骗惨了,之前倒是途径江南,可曾江有任务在身,哪里敢多耽误,毕竟差事重要,所以,那些美景只能在船上看。
这会儿挺着肚子,曾江为防意外,又哪都不让她去。
还是许璐说,多走动反倒利于胎儿生产,曾江这才放她出门,当然,陪在左右,生怕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