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回宫,绝口不提今日发生之事,为了不让陆瑶生疑,还带了宫外的糕点。
虽说这些并不比宫里的好,但胜在心意,陆瑶倒是并未起疑,只问了诗歌会的事。
诗歌会后,陆伯山也要启程前往河东,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新皇继位,不易有战事,若能劝服他们主动上交兵权,自然是最好。
否则,同室操戈,苦的是百姓。
陆伯山出京的前一日进宫向皇上辞行,最后又去了皇后宫中,今年肯定是不能在京过新年了。
因为即便河东之行顺利,还有碛西、北庭、河西、陇右、朔方等地方节度使,这一行,不知要多久,也不知能不能在他外孙出生时回京。
陆瑶已经五个多月的身孕,陆伯山看着女儿,脸上并无分离的悲伤,只笑着安慰“家中一切都好,你勿要忧心,照顾好自己。”
“是女儿不孝,拖累了爹爹。”陆瑶的确是不忍。
“傻话,这是爹爹自己选择,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在宫里照顾好自己,剩下的事不用操心,若是谁敢给你委屈,爹爹可是不依。”陆伯山拍拍女儿的肩。
陆伯山并没有待很久,越是位高,盯着的人就越多,他不会让女儿难做。
该他做的事他也不会推诿,他为大齐,也为他女儿。
但,皇上纳妃这种事,他不会为了彰显大度去劝皇上,犯不着为这些虚名,让自己女儿难受,他是国丈,不是太上皇,管不了他赵家子嗣。
再说,他女儿怀着大齐尊贵的皇子呢,谁要让女儿不痛快,他也不依。
他出京说服这些节度使交出兵权可不是为了给女儿惹不痛快的,更不是贪恋权势,他是让大齐百姓免于战乱,也让他的瑶儿在这后宫之中更有底气。
陆伯山的背影高大挺拔,步履稳健,脚踏地,头顶天,一切无愧于心。
陆伯山出京的那天早上,陆夫人送他到门口,就像是送他上早朝一般,替他理了理衣衫,笑道“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
陆玉昇虽然会说话,但声音还有些模糊不清,也随着母亲道“等你回来。”
“好”陆伯山笑着捏了捏儿子胖嘟嘟的小脸。
然后,毅然上了马,晚秋的风已经有些凉,方淑兰为儿子拢了拢小斗篷,盯着马蹄声消失的方向。
方淑兰回房才发现竟未见小女儿,便问道“瑾儿呢”
“三小姐一向起的晚,今儿难得不用上学,应该还睡着。”嬷嬷笑道。
“我去看看。”方淑兰有些不放心。
到了陆瑾院子发现丫头守在房门口,里面没有动静,应是未醒。
秋月看到夫人亲自过来,连忙行礼“小姐还未醒,昨日睡前让奴婢等早上不要吵醒她。”
陆夫人宠溺的笑了笑“这丫头,怕是知道侯爷出京自己要哭鼻子,难过的躲起来了。”
陆夫人笑着推门进去,轻声叫女儿名字“瑾儿”
叫了两声,却并无应答,若是平日里,她改是拉起被子将自己头蒙起来,哼哼着再让我睡会儿才是。
陆夫人心中那个不好的念头愈甚,三两步上前,撩起了床上的帷幔,掀开被子。
果然,床上无人,且床铺是凉的,显然已经起床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