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已经得很明显,但王蕾蕾却像是没听出来似的“我能穿,你借给我吧,我保证我能穿。”
气鬼,不就是条裙子和皮鞋吗,借她穿穿又不会少块肉
江安可不想自家闺女的裙子和皮鞋被糟蹋,推着自行车,绕过王蕾蕾就往家门口前行,身后,王蕾蕾朝地上“呸”声,扯着嗓子喊“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条破裙子破皮鞋,我家又不是买不起”
江安摇摇头,他就想不明白,王支书那么个聪明人,怎就把闺女养出那么个性儿
一不顺她的意,就不管不关站在村道上嚷嚷,脸皮子就不热啊
“爸爸,王蕾蕾是不是傻啊我都了她骨架大、脚大,没法穿我这裙子和鞋子,她怎么就听不进好赖话,还一个劲地我的不是。”
叶夏用孩儿的语调嘀咕着,
闻言,江安叹口气,“别和她一般见识。”
叶夏“嗯”了声,稚声“我和她在一起玩得少,她什么我就当没听见,只要她不嫌费唾沫星子,随便她怎样。”
临近晌午,大梨树村来了好几辆汽车,有省城来的,有县里来的,是什么记者,受领导安排,来大梨树村做采访的,同来的还有省领导、县领导,以及红渠公社的几名同志。
面对记者采访,不管是王支书、江安,还是捕猎队的受访的同志,皆如实回答记者提问,至于叶夏这个主要被采访对象,那自然是应付得相当自如。
真可爱,又大方有礼貌,话时眼神真诚得不见半点杂质,领导们和记者同志,全程面露笑容,对叶夏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当记者们采访完,领导们和王支书、大队长江安聊了几句工作后,由县里来的一位干部,将乔书记昨日许给叶夏的奖励,着跟随的工作人员抬进叶夏家里,羡慕得广大社员不要不要的。
缝纫机一台,大米、白面各一袋,五十斤装的,食用油五斤,还有一篮子水果,以及一沓生活物资票证。
最后,那位县里来的干部从公文包掏出一张招工合同递到江安手中“这个你收着,填好后,直接带着去报到就成。”
叶夏就在一旁站着,透过纸背,她看到“招工合同”四个字,眼睛眨巴了下,稚声对她爸“爸爸,我能看看吗”
就她家这几个人,她爸估计不会丢下大队这一摊子,去县里当工人,哥哥们正在读书,肯定也不回去,那就剩下她妈了,可是要她妈放下这整个家,放下他们几个孩子,肚子进县城工作,她妈十之八九和她爸一样,不会前往。
如此一来,这么一份招工合同,势必得惹出不少事儿。
与其事儿找上门,那她就把这工作地点想法子变变,用给自家人,总比便宜旁人强。“夏夏,你认识字”
江安还没话呢,那位县里来的干部先和颜悦色地看着叶夏笑问,见叶夏点头,这位县干部对江安“给孩子看看,我这次带来的奖励本来就是给夏夏的,让夏夏看看,可还有什么意见。”
江安觉得他家闺女这两太精了,精得像猴子一样,脑子里全装着弯弯绕绕,话更是条理分明,头头是道儿,比几个儿子的脑子加在一块都够用。
“给,你看吧。”
敛起心绪,江安有些好笑地把手里的招工合同递给闺女。
叶夏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遍,见合同上写着是某工厂的招工合同,上面都已盖好用工单位的公章,主事人也已签字,只要她家里人填好,就能去那个工厂报到上班,好一会,她把目光挪向那位县干部,一脸真无邪
“叔叔,这工作能不能安排到我们红旗公社呀我爸是大队长离不开大梨树,我妈要是去县里上班,家里咋办呀可要是我妈妈在公社上班,那我妈早晚上下班骑车来回,又能顾上家里,又不耽误工作,您看这样成吗”
那位县干部闻言,考虑下,笑“叔叔和你爸妈商量下,如果你爸妈没意见,叔叔帮你们协调。”
叶夏黑亮的大眼睛弯如月牙儿,面朝那位县干部深鞠一功“谢谢叔叔。”鬼灵精又朝红渠公社来的干部深鞠一功“谢谢叔叔”
她这一谢,那位公社来的干部当即表态“只要你爸妈没意见,公社会负责安排的。”
到县里上班明显比公社好,既然县领导同意,作为公社干部,他又岂会推脱
江安和林兰商量过后,决定听闺女的,把这工作的机会落实到公社,于他们家来,比在县里上班实际。他们又不傻,这要是真把工作的机会放到县里,他们两口子去不成,家里孩子又,麻烦势必得找到他们家来。
给这个不给那个,给那个不给这个,终了,自家落不得好不,怕是还得落一身不是。
既有如此顾虑,倒不如先由她在公社上班,随后孩子们大了,哪个没把书读成,正好接替她的岗位。
做出决定,江安与那些县干部和公社干部一,两位干部当即拍板,给林兰在公社安排工作。
送走各级领导同志和记者同志,林兰摸摸崭新崭新的缝纫机,又摸摸面粉袋和米袋,高忻直抹眼泪。
“妈妈,你不高兴吗”
江学行看着他妈妈奶声奶气地问。林兰边擦泪边“妈高兴,妈特别高兴。”
歪着脑袋想了想,江学行不解“那妈妈你为什么哭呀”
叶夏随手就给弟弟一个脑袋崩“咱们是高忻掉眼泪,那不是哭,懂”
揉着额头,江学行鼓起腮帮子,瞪大眼睛控诉“姐姐你敲疼我啦”
叶夏笑,家里其他人跟着笑出声。
县城。
夜幕垂落,大街巷全陷入静寂之中,某家属院。
“还是不想”
话的是位老者,头发花白,面向慈祥,他坐在沙发上,身旁坐着一位脑后绾着圆髻,同样头发花白,年约流逝的妇人,这是那位老者的老伴儿,
在两人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白净俊秀的男孩儿,要是叶夏看到男孩,肯定能认出,因为男孩不是旁人,正是她今日在县城粮站门口的马路上救下的那个神态淡漠,看起来又酷又拽的男孩儿。
久久等不到孙儿开口话,程奶奶和程爷爷对视一眼,由程奶奶再次开口问孙儿“隽朗,奶奶和你爷爷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可你今个早起去国营饭店买包子油条,为什么在走到粮站那时,站在马路中央等着被车撞”
听到相熟的人中午扯闲话时他们家孙孙一大早差点在马路上出事,她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我不是有意站在马路中央,我当时只是在想事情。”
男孩儿叫程隽朗,他神态依旧如白日那样淡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十岁大的孩子。闻言,程爷爷板着脸问“想事情需要站在马路中央”
被爷爷凶,程隽朗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程奶奶却忍不住在老伴胳膊上拍了下,继而一脸慈爱地看着孙儿
“隽朗啊,这些年你是不是在你贺爸爸家呆的不开心要真是不开心,你就和爷爷奶奶出来,奶奶哪怕去求也要求你妈妈把你给了奶奶和你爷爷抚养。”
他儿子苦命啊,婚后半年多出意外身亡,儿媳妇那会正怀着身孕,为给程家,为给唯一的儿子保下这丝血脉,他们老两口不得不答应儿媳,等孩子生下来,由儿媳抚养孩子,他们老两口在孙儿五岁前不得相见,否则,儿媳就把孩子拿掉。
明知儿媳的条件不合理,但孩子在儿媳肚子里,儿子死了,儿媳要不要那个孩子是儿媳自个的权利,他们老两口无权干涉。
于是,他们答应了,甚至答应离开京城,回到老家这座县城养老。
五年啊,儿媳不允许他们在五年内出现在孙儿面前,等五年后,每年寒暑假,会让儿孙回到这座县城,陪他们二老。
应下儿媳的条件,孙儿安然出生,在孙儿两岁那年,儿媳带着孙儿嫁进程家的世交贺家,嫁给他儿子的好兄弟。
起来,贺家那孩子是个好的,媳妇难产而死,留下一个襁褓中的闺女,他们老两口不知儿媳是如何嫁给贺家子的,但却知道贺家子待他们孙儿如亲子。
有五年之约,他们得遵守,但那五年里,她和老伴一年起码有两次去往京城,偷偷去看望孙儿。
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儿媳在儿子生前,明明对他们儿子是有感情的,谁知对待她自个生的孩子,却始终不冷不热。
虽没让孩子受大委屈,可做妈的那态度,在孩子懂事后,能没想法
孙儿姓程,是他们程家的孙子,却因为当年的协议,无法回到他们老两口身边生活,这事儿想想,他们心里就难受。
这次暑假回来,孙儿看起来和以前假期在家没两样,但她看得出,孩子有心事,而且明显心事不。
程隽朗摇摇头,须臾,他看向爷爷奶奶开口“打六岁起,我觉得我好像把很重要的事情忘了,但那会那种感觉不是特别强烈,可是随着我长大,我感到那被我忘掉的事对我来肯定很重要,但是任凭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就为了想你忘掉的那个很重要的事,你就走到了马路中间怔神了”
程奶奶问,见孙儿很认真,很郑重地点头,程奶奶笑着“你不记得了在你五岁快六岁的时候,有摔倒磕到后脑勺。”
“我有磕到过后脑勺”
程隽朗一脸疑惑,却没再出声。
谁知,程爷爷却瞪向老伴“六岁大的孩子能记住多少事,还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你可别跟着瞎掺和。”
程隽朗没的是,尤其是在今日,在他被那个女孩拉到马路边上,在他听到那个女孩的爸爸喊女孩夏夏的时候,他觉得“夏夏”这个名字好熟,像是他经常挂在嘴边喊过似的,还有,在女孩批评批评那个司机时,听那语气,竟然让他觉得也好熟悉。
然而,在他这十年的记忆中,并没有女孩的影子。他不认识那个女孩,他十年来,前五年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后五年只是在寒暑假回到爷爷家,陪爷爷奶奶过寒暑假。
“回屋睡觉去,明个一早咱们还得去大梨树村。”
对于救命恩人,他们程家可得好好感谢感谢,尤其是那女娃救得爱是他程家唯一的一根苗苗,这就算是不知人家家在哪,
事后也得打听出人家的住址,上门去感谢一番,何况他们知道人家就住在本县下面的大梨树村,那就更得过去谢恩了。
由此可见,叶夏和她爸在国营饭店门外的对话,有被程隽朗一字不落听在耳里,不然,程爷爷哪能这么快知晓救他孙儿的恩人是哪儿人。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