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难缠(1 / 2)

春光旖旎 何缱绻 3468 字 6天前

05难缠

带着疯狂一晚的诡异兴奋,陈旖旎很早就醒了。

一睁眼,太阳闷在乌云后,几缕细不可寻的光穿云而过,整块阴沉的天空好像都悬在头顶,摇摇欲坠。

雨还在下。远远能听到海浪携着暴雨来回拍打礁石的声音,迅猛又激烈。

她盯着三面环绕的巨型落地飘窗很久,雨一层一层地冲刷过玻璃。

这里不是昨天一起吃过饭的沈宅。是沈京墨在白鹭湾的家。

半月前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这里后,就再也没来过。

她困倦异常,囫囵翻了个身。

他在她身畔睡得很熟,眉眼沉静,轮廓都比平素柔和了不少,不再显得那么生人勿近。

毕竟昨早才从南半球飞回来,晚上又应付了家里的事,应该很累了,刚才她翻身的动静都没扰醒他。

就是不知,他昨晚哪来那么多额外的精力,把她从那个家折腾到他自己家里来。

她目光从他好看的眉目轮廓滑下,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还有下颌线,到他高耸的喉结,紧实平滑的胸膛。

再往下,就有点儿不可描述了。

不知不觉她也困了,时候还早,准备翻个身接着睡。

可人刚翻过,腰上忽然搁过一个蛮横的力道,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将她霸道地向后拉过去

她心怦怦直跳,瞌睡都给吓没了。

最后她直接是撞进他怀里的,靠在他滚热的胸膛上,他将下巴埋在她肩窝,沉哑的声线飘拂过她耳边

“别动。”

“”

她僵了几秒。

满室重复一片沉闷的寂静。徒留她心跳喧嚣。

她是真的在他身上吃过苦头的,经过昨晚,也再不敢在他面前胡乱造次,于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他怀里就不动了。

她以为还有什么后文,下意识地窒了窒气

可半天什么也没等到。

男人沉稳清浅的呼吸在她耳后沉浮飘荡,带着灼意。她一瞬都怀疑,刚才他是睡还是醒。

她再没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是睡熟了,她轻手轻脚地拨开他手臂,想睡到另一头去。

捏了捏他腕骨,指尖不自禁地在他手背的皮肤上摩挲,沿着他淡青色的血管,看到他空荡荡的无名指。有一瞬的失神。

他好像感受到怀抱空了,背过她睡到床另一边,宽厚坚实的肩背清浅而有节律地起伏。她赶紧趁机会跑下了床。

她起身去浴室,将浴缸放满热水,窝进去,疲惫地枕靠在边沿。

缀着鲜红蔻丹的指尖轻轻一扬,滑过一点猩红,悠悠点了支烟。

周身被氤氲的热气包裹,渐渐舒缓了全身的疼痛。

她抬头看着窗户上的雨,出了片刻神。

一支烟下去,思绪也跟着沉淀。最后她缓缓闭上了眼,就这么在浴缸里睡了个回笼觉。

陈旖旎是被电话吵醒的,再醒来,浴缸里的水已凉了大半。

她打了个哆嗦,蜷缩住自己接起电话“喂”

“那个,总监十点要拍摄,”楚觅小心翼翼地问,“我去了你家敲门没人诶,你现在在哪儿需要我去接你吗”

“”陈旖旎怔了小几秒,观察了一下外面的雨势,“白鹭湾,还是上次那个地址,来接我吧。”

“”

楚觅闻言一愣,怎么又是白鹭湾

她不是

楚觅还在回味,那边传来“哗啦”一声。

陈旖旎纤细的腿晃出了浴缸,随手披了条浴巾就往外走,边嘱咐“帮我拿件新衣服过来吧,内衣也拿过来一套。大门密码是我生日。”

“哦,哦好。”

沈京墨还在熟睡。

她淡淡扫过一眼,推开圆床对面两扇巨大平滑的落地镜进去就是衣帽间。

里面别有洞天,大的吓人,每次过来她都要在心底感叹一次。

这里曾有她的几件备用衣服和睡衣,不过现在没有了,该扔的上次都拿走扔掉了。

望着整整三面墙的琳琅满目,她开始认真地思索,自己该穿点什么等楚觅过来。

打开一面衣柜,里面都是他的西装衬衫,清雅成熟的款式,几乎都是低调雅致的黑白灰。

她随便挑了件他的衬衫。

她不是娇小身材,虽也算条靓盘顺,身形纤长,但他的衣服还是过于宽大,放在身上比了比,衬衫的下摆都没过了她臀线。

外面还在下雨。

窗开大半,夹着股海咸味儿的凉风在房间内流窜,拂过她两截光洁的腿面,有些冷。

衣帽间门大敞,徐徐入室的清凉海风在她周围盘旋。

她扔掉身上的浴巾,不着寸缕。落地镜倒映出她光洁纤柔的曲线。

她伸出胳膊,展开那件深蓝色的男士衬衫,眯了眼,站在镜子前打量。

就像是个丈夫出轨了的妻子,在找有没有其他女人的头发或是别的可疑的气息。

可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行为和想法。

看了一会儿,好像也没发现什么。她将他衬衫披在身,开始系衬衫前襟精致的纽扣。

湿发未干,披拂在肩,混着飘散入室的寒意。

有一道视线向她投来。

沈京墨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坐在床上,向她投来凉薄的目光。

他宽肩窄腰,腰侧线条流畅,两条人鱼线夹着平滑紧实的腹肌徐徐而下,身上随便扔了条薄被,懒散地坐在那里。

他好整以暇观察她,手边抽着烟,凝望她的眸色染上一层朦胧的幽昧。

唇角上扬,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斯文面容被烟气拉得模糊,透着浓浓的禁欲气息。

真像个败类。

他显然已清醒多时,烟都燃了大半支。

她心猜,估计他将她从脱到穿,拿着他的衬衫在自己身上比量,还展开细细观察的一系列动作行为尽收眼底。

她也毫不避讳地回眸朝他笑了笑,穿好了他衬衫,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衣帽间。

如一袭绛色妖娆的烟迎面扑来。

她背身关上门,人歪歪斜斜地倚在镜门上,就不动了。

对面圆床顶上有一副巨大的油画。色彩鲜艳诡谲到有些灼目,投射入她身后的落地镜中。

画中是个身材丰腴柔美,半裸着的红色长卷发的西方女人。正用葱白指尖挑着个银器水壶,一点点浇湿了身上轻纱。

烟气推开于房间内缓缓发酵的暧昧气息。

沈京墨抬眸。

她就靠在那里,不偏不倚,刚好挡住了镜中油画上的那个女人,整个人便好像是嵌在画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