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2)

嫁给男配以后 夜子莘 5506 字 1个月前

穆庭蔚拧眉走过来, 捉住了她被烧得泛红的手指,又看她惊慌失措, 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他瞥了眼那匣子,目光在火堆中扫过,顿了一会儿, 他收回视线,看着她的手“疼不疼”

他对着她受伤的地方轻轻吹了几下。

见她不说话, 穆庭蔚揶揄道“干嘛呢,要嫁人了以后不住这儿也不用把屋子给烧了, 过河拆桥啊”

尤旋红着脸一颗心扑通扑通的, 琢磨着他如果问自己烧得是什么, 她该怎么回话。

然而穆庭蔚并没有问,只是吩咐人将屋里清扫干净, 然后拉她起来去上药。

尤旋烫的不严重,不过耐不住他坚持,最后还是擦了药膏。

“公爷怎么大早上过来了”尤旋渐渐稳定了心绪,问他。

穆庭蔚道“我贴身带着的匕首不见了, 想着是不是落在你这儿了,过来问问。”

说到匕首尤旋想起来了,昨晚上茗儿是提到过这事。

她亲自去内室把匕首拿出来“是不是这个”

穆庭蔚接过来“嗯”了声, 看着那匕首没说话。

尤旋喝了口水“我瞧这匕首有些年头了,公爷贴身戴在身上,是有什么意义吗”

穆庭蔚默了一会儿“我十岁时父亲送我的生辰礼。这匕首跟了我近二十年, 危急时刻也救过我的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留个念想而已。”

他说着,又把那匕首翻来覆去看看“我打算将来找人重新打磨,换个鞘,等元宵长大了给他的。”

尤旋默默喝着茶水,心不在焉的。

穆庭蔚看她一眼,站起身来“后日便是大婚了,你我不便见面,我先回了。”

他到底没有问她半句方才烧得东西,尤旋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不大安稳。

方才皇兄的那张没烧干净的画像,也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

出了竹苑,穆庭蔚也在琢磨着什么。

方才他看到的画像,没太仔细,但知道是个男子,而且那五官明显不是秦延生。

他总觉得画中人自己在哪儿见过,有点说不出的熟悉,但因为他没看仔细,画像又不完整,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这个人跟尤旋是什么关系,她为何偷偷摸摸将其烧毁,又为何在他发现时露出那样被惊吓到的做贼心虚的神情

还有昨日他碰到那木匣子时,她过激的反应

穆庭蔚脸色有些难看。

莫非,尤旋心里还有过别人

“萧飒,你去查查夫人在寄州这五年”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不必了。”

他从来没让人调查过她,也不愿意利用权势去做这种事情。她说她这五年学了琴棋书画,他觉得不可思议,却还是信了。

她说有个大越人教她学用毒,跟她讲大越的繁华美好,他也信了。

她说过去的尤旋在秦府已经死了,如今的她是新生,她早已放下对秦延生的感情,他也不对她有丝毫怀疑。

只有画中男子的事,她没提过。甚至刚刚她很害怕他会开口问。

穆庭蔚拧着眉心。

越不说的事情,越有猫腻

他忍不住去想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居然让她这么宝贝,还害怕他知道的样子。

莫非是教她用毒的那个大越人

他心里泛起一波汹涌,不知怎的浑身都不对劲,心里闷闷的,似有火气,最后又被他强行压制下来。

过了良久,他长舒一口气,面色渐渐平静下来。

罢了,她不是已经烧了吗,就代表那些都是过去。

他既然不介意她曾经嫁过秦延生,那么如果真有其他人,他也没必要去计较。

她为他生下元宵是事实,如今要嫁他为妻,也是事实。

其他的,都不重要。

即便那男人真的在她心上留下过什么,他也有信心,会将那些过往从她心上剔除干净,不留余地

他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眼竹苑的方向,扬长而去。

秦府

这几日秦老夫人朱氏在宁安堂里闹得不可开交。

“我还当镇国公要娶得人是谁呢,那般金贵,原来是我们秦家不要的媳妇”

“我说我那老姐姐怎么让我禁足一个月,合着她也认了那个儿媳了,怕我过去搅和他们穆家的好事这几日我去国公府,每回都吃闭门羹,原来是这么回事,简直气死我了”

“尤旋那个贱人,她自己生不出来儿子,又不讨夫君喜欢,被休弃了,如今却巴着镇国公的门庭,以后她成了镇国公夫人了,那让我们秦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朱氏说的口干舌燥,自己儿子半句不搭腔,她有些不悦“你是怎么想的,这件事你知道你还什么都不说我被禁了足,半点风声听不到,如果不是从依告诉我,我至今还蒙在鼓里呢。”

秦延生目光淡淡,觑了眼一旁站着的柳从依。

柳从依颔首“我,也是听府里下人们碎嘴,然后不小心听到的”

那些人背地里说的可难听了,这秦府上曾经的夫人如今要嫁镇国公,还生了个世子。人家日后必然要封一品诰命,地位尊贵,以后秦老夫人见着都得矮半截,弯腰行礼。

还说起秦老夫人从前对尤旋的苛待,说尤旋以后肯定会找秦老夫人晦气。

甚至有人说秦大人对前妻未能忘情,所以至今未曾再娶。如今人家攀了富贵,也不知秦大人心里悔不悔。

秦延生虽然下令不准将风声走漏至宁安堂,然府上人多口杂,总有不怕死的。他也知道,这种事瞒不住。

如今看着气急败坏的朱氏,他有些头疼“母亲别再骂了,镇国公娶妻乃天子赐婚,已成定局,不可更改。你骂了也没用。”

见儿子语气平淡,朱氏就更来气了“尤氏嫁去国公府,你半点情绪没有那镇国公是什么人,她若是使什么狐媚手段,吹吹枕边风,报复咱们,咱们秦家指不定得成什么样儿。”

“母亲当初若没苛待她,如今为何怕她报复”

朱氏一噎,好半晌才说“我哪里苛待她了,我只是给她立规矩她一个商户女,不好好学规矩怎么上得了台面她若是从依这样的温婉性子,我能不待她好”

朱氏想到以前的尤旋就气不打一出来。

商户女就罢了,还娇生惯养的,脾气大,处处跟她顶嘴,几时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

“你也别说我,你那时有多待见她还不是连房门都没踏进去过。”

秦延生眸色黯淡几分,似有悔意,顿了半晌后什么也没说,转身欲走。

到了门口,他又道“母亲这几日身体不适,镇国公大婚,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为何不让我去穆老夫人躲着我不肯见面,娶尤氏让我脸上无光,我总得找她讨个说法我倒要看看,那个尤氏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攀上镇国公这个高枝的。我们朱家当初也是养过穆老夫人几年的,她念着当年的恩也不能这么对我,打我耳光”

秦延生回头,脸色铁青,声音里带了薄怒“母亲还嫌不够丢人”

秦延生一般不发火,但愤怒起来,朱氏还是怕这个儿子的。

她身形一顿,立马讪讪地不再说话了。

秦延生出来后,对着身边的李浑问话“府上人怎么知道镇国公娶得人是她”

她住在竹苑,至今没露过面儿,除了他身边的人以外,旁人都不知道的。

李浑回话“许是前几日晚上大人说了醉话,让咱们院儿里的人听了去,这才有嘴巴快的传扬出去。”

秦延生面色一滞。

他顿了顿“你去查一查,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事,知道的全部秘密发卖,以前伺候过尤氏的,也统统送出京去。若有嘴巴快的,直接割了舌头。”

尤旋嫁给他时不怎么出门,贵妇圈儿里的人不认得她,她也没什么姊妹好友。对现在的她来说,这是件好事,只要把事情压下去,寄州离帝京路途遥远,不是有心打探,没人会知道她曾嫁入秦家的那段过往。

她终究是妇人家,这事如果闹得人尽皆知,必然要损她声誉。

镇国公再护着她也顶不住人言可畏。

“全部大人的意思是说”李浑不知道全部的范围是多大。

秦延生看他一眼“除了你我,老夫人。”他停顿了一下,“还有柳从依,其他知情人一个不能留。”

李浑应诺。

秦家仆人换了一大批的事,传入穆庭蔚耳中时,他正在书房看公文。

听完暗卫的禀报,他挥手令其退下。

萧飒道“秦御史知道为夫人声誉考虑,公爷也可放心了。”

穆庭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公爷歇下吧,明日您要去迎亲的。”

夜半子时,国公府里的下人们还在为明天的婚事忙碌着,没有停歇。

穆庭蔚走出去,看着外面的张灯结彩,突然想到什么,问萧飒“最近初伏,天气很热,你让穆奇嘱咐人给她的轿子里备些冰块儿,以免中了暑气。”

萧飒应诺离开,穆庭蔚双手负立于书房门前,看着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以及忙碌的下人,他没来由生出几分紧张。

他以前从不想娶妻生子之事,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国事上。如今转眼好事将近,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娇俏的容颜,他居然觉得心情还不错,甚至有些期待。

不知道她可曾试了嫁衣,今晚又是否睡得安稳。

他只知道,自己今晚要失眠了。

六月初九,镇国公大婚,十里红妆惹人艳羡。

街上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

“镇国公娶妻就是不一般,瞧瞧这阵仗,赶得上当年太后嫁给先帝时候的情景了。”

早就有传言说独孤家的女儿有凤命,后来独孤家独女嫁入宫中为后,何等风姿,年长些的人至今还记得当年的盛况。

后来听说帝后恩爱和谐,先帝为独孤皇后冷落后宫,夜夜专宠。

可惜呀,先帝早崩,如今就剩独孤太后孤儿寡母的在这宫里头。小皇帝又是娘胎里带出的不足之症,听说一直不大好,也不知能活几年。

若是小皇帝再有个什么好歹,那独孤太后也太命苦了些。

众人的思绪从独孤太后的身上拉回来,盯着那送亲的队伍好生羡慕。

如今的镇国公是帝师,天下大事都归他管,镇国公夫人何等身份,说的不客气点,镇国公只要有实权,镇国公夫人就比太后尊贵,这是全天下女人都巴巴盼着的,梦寐以求的尊荣

“听说咱们这位镇国公夫人出身商户,嫁妆丰厚也不奇怪。”

“这可不单单是娘家带来的嫁妆,镇国公给添了许多,要不然哪有那么大阵仗”

“唉,这镇国公夫人一个商户女,嫁入高门,真是顶好的命了。”

“我表哥是国公府里当差的,说其实镇国公和夫人五年前就拜过天地,只是夫人的娘家母亲身子不好,所以才在老家住着,未曾宣告天下。如今夫人的母亲身子痊愈,镇国公就把夫人给接了回来,补办这场隆重的婚礼。你猜镇国公去寄州是做什么的,单纯送乔阳公主去安华寺祈福才不是呢,乔阳公主哪儿劳得动镇国公主要就是去接回夫人和儿子的。”

“还有这事原来镇国公五年前就成亲了”

“那可不,我表哥是镇国公府当差的,他说的话还能有假,国公府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而且这位夫人已经生了个儿子,四岁多了,穆老夫人如珠似宝地宠着,日后要请封世子的。我表哥见过那位小公子,长得好生俊俏,跟镇国公很像。”

“可是,我怎么听说这位夫人以前嫁过别人,和离过的”

“你听谁说的”

“就街头传得呗,具体我不知道。这位夫人的老家那么远,咱又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