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赵子舒也没松口去吃钟记。
但她提了另外一家,不输给钟记,甚至消费还在钟记之上的早餐铺子。
云裳才勉强点头同意了。
去的路上,云裳看得出来,赵子舒是在强颜欢笑。
本来嘛,经历过昨天芙蓉里的事情,她早上开口请云裳吃饭的时候,心里就做出了“出血”的准备,但那个时候,她以为云裳能选择的地方,大不了就是芙蓉里,她咬咬牙还是可以承受的。
但没想到云裳一开口就是钟记。
“出血”跟“大出血”还是有区别的。
更何况,因为昨日早餐的事情,她绝对不可能去钟记。而她不能去的原因,也不好意思告知云裳是因为她们早饭没钱差点被钟记的人送进警局这太丢人了。
这真实的原因不能说,她只能编其他的,可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更适合的理由,最后唯一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提出一家更好的餐厅。
果不其然,原本脸色不愉的云裳在听到她说的餐厅的名字之后,就雨过天晴了。
好在云裳说了一句“就知道她不是周晨那样的人”,总算是让赵子舒的心情勉强好了一点点。
只是,这好不容易好了的一点点,在云裳毫无顾忌点餐的时候,又消失得干干净净的了。
偏她还没办法跟云裳去讲道理她可不想听那些“以前我请你的时候,你点的比我还多”之类的话。
最后在结账的时候,赵子舒都有些开始后悔了。
不过,她还是尽力地安慰自己,反正也就才这一顿而已,以后她都不会再请云裳了。
而且,等云家恢复了,她有的是机会让对方请回来。
从餐厅离开的时候,云裳突然问雷欢欢“欢欢,你什么时候也请我吃一顿饭呗”
雷欢欢一连经历了周晨跟赵子舒这两件事,哪里还敢松口说请云裳吃饭,本就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请客的她,却没想到云裳竟然会主动开口提这一茬,她先是惊得本能摇头,然后才将早就想好了的理由说出来“云裳,你知道我家里穷,我的钱,也就只够吃吃食堂了。”
“没关系啊,”云裳貌似对雷欢欢倒是宽容一些,她说道,“你就请我吃食堂呗。我还没吃过咱们学校的食堂呢。”
云裳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推却,似乎也有些过了,更何况,那是学校的食堂,云裳就算是像是现在这样点,对比周晨跟赵子舒付的钱,她可就好太多了。
于是,雷欢欢点点头“行,那看你好久想吃食堂,你就叫我一声。”
看到云裳对雷欢欢这么好说话,刚给了一笔不菲金额的钱的赵子舒心中有些酸了,她说道“云裳,你对欢欢可真好。”
云裳有些无辜地望着赵子舒,说了一句差点让她气吐血的话,“在我心中,你跟欢欢都是一样的。”
“”赵子舒到底还是没忍住,“一样的,那你怎么不让我也请你吃食堂我最近手头也紧啊。”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云裳心中忍住狂笑,面上还怪赵子舒,“你早说了,我们就去吃食堂不就好了。”
“可是你说你不是不去食堂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去食堂啊。”
“你”赵子舒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顿住了。
云裳是说过不去食堂,但那是昨天的时候,至于今天,确实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自己不去食堂。
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自己明明可以节约一大笔钱,赵子舒才被自己安慰好的小心脏,又开始滴血了,她忍不住说道“那你能去食堂,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知道啊,”云裳很无辜,“你说请我吃早饭,我就以为你说的是钟记,啊”顿了一顿,装作是突然之间恍然大悟的样子,云裳道,“原来你是想请我去吃食堂吃吗我说你怎么又要请我去钟记吃又要嫌钟记远呢。”
赵子舒真的要被云裳这突然的顿悟给怄死了,偏偏仔细回想,确实又是自己一开始没说清楚想要去食堂这也不能怪她不说,她是亲身经历过芙蓉里那事的,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一开始要去食堂的周晨最后被迫去了芙蓉里,不想再遭遇一次的她,自然就不会在云裳面前主动提食堂了,甚至一开始在她张嘴说要请云裳吃饭的时候,她自己压根都没想过要去食堂呢。
结果现在倒好,云裳告诉她,她可以请她去食堂。
早不说晚不说,都从这比钟记还昂贵的餐厅里吃完了才说
“我好不容易请你吃一次,怎么可能想去食堂呢”自己请都请了,赵子舒可不想让云裳认为自己一开始是打算想要请她食堂的,那更血亏了,“我其实一早就打算带你来这家吃饭的,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嘛。”
云裳打蛇随棍上,“我还有几家喜欢的餐厅,你要不也请我吃一次”
赵子舒“”
她发现自从云裳家破产之后,貌似云裳的脸面也跟着宣告破产了似的,这么不要脸的要求,连她都提不出来,云裳却自然而然地随口就能说出来。
没办法,赵子舒只能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就这一顿,我大半个月的生活费就没了,你喜欢那几家,我可请不起了。”
以前的赵子舒在云裳的面前,总是尽力地营造着自己家也不是太穷的迹象,两人认识一年多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表达自己“穷”。
云裳耸耸肩膀,没在继续说下去。
赵子舒也就当请客的事情彻底翻页了。
回去之后,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是相安无事的一天。
唯一值得要提的事,就是中午的时候,云裳那个化身二十四孝的男朋友,宇文又电话叫了她出去,一起吃饭。
顺便再次打听云家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毕竟他看新闻,云家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的样子。
“没事,我爸妈都说不用担心。”云裳没心没肺地简单回了宇文一句。
宇文当然没有因为云裳这一两句话就安心下来,他眉宇间紧锁一片,欲言又止地看着云裳,但嘴唇张了又张,最终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