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倏地闭嘴,同时提高速度……
这一刻的烈阳,让他有种暖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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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间关系,一行人只浏览了一小片区域,便打道回府了。
刚到家,朱厚照不等几人走下马车,便一丢马鞭,一溜烟儿跑去后院……
无他,深冷的寒意,滔天的怨气……让他根本不敢回头。
太可怕了!
朱厚照后悔极了。
真不该装……
李青回了别院厢房,躺在床上发散思维。
今日与大侄女一番对话,让他感慨良多,更深刻体会到了大势洪流的可怖程度。
他干涉了历史,可也只是加速了进程,并没走上另一条路,资本终将还会是那个资本,不以他的意志为准则……
这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尽管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非常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利远大于弊。
更值得欣慰的是,李家这个目前最大的资本,可能未来也是……他可以干预,甚至掌控。
可即便如此,即便作为既得利益者,李青依旧没有喜悦的感觉。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李青轻叹道,“从古看今,反之亦然啊!”
随着时代发展,他干预的难度将会越来越大,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再往后……单纯的权谋手段定然行不通了,只能壮大自身力量。
李青越是深思,越觉得改动巨轮航向之艰难。
唯一的解决之法,只能是用魔法打败魔法这一条路。
没得选!
“还是沿着惯性,顺着大势走下去吧……”李青叹息。
这个大势是他一点点营造出来的,然,让他苦闷的是,这个大势终将会成长到他这个始作俑者也无法抗衡的地步!
这是可以预见的!
哪怕李青拥有十足的暴力也不太好使!
因为它终会裹挟所有人,直接对抗,无异于与全世界对抗。
“铛铛铛……”
敲门声打断了李青思绪。
“谁啊?”
“我。”唐伯虎的声音传进来。
李青起身上前开门,揶揄道:“我还以为沉迷女色,找不到家了呢。”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嘛。”唐伯虎笑着走进来,“怎么,又有烦心事了?”
“也不算烦心事,就是……”李青顿了下,转而笑道,“过段时间要去满剌加,你要不要一起?”
“肯定一起啊!”唐伯虎嘿嘿道,“我一个人在这儿多没意思,一起热闹些。”
顿了下,说:“大事上我帮不了你,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当你迷茫、惶恐时可以想象着在心里对比一下,从头至尾你丝毫不作干涉的大明,跟你干涉百余年的大明,哪个好?”
“反正我觉得现在的大明是最理想的,未来就算再坏,还能坏过元末乱世?”唐伯虎笑道,“干嘛老是焦虑未来?”
李青叹了口气,道:“平心静气想想是这样,嗯…,怎么说呢,我也不是纯粹焦虑未来,更多是对未来……惶恐,我怕我会失去掌控局势的能力,嗯…,缺乏安全感。”
“如你所说,以大明如今的基本盘,未来再坏也不会坏到离谱……”李青自嘲道,“我焦虑……算是基于恋权不放的心理吧!”
“确实是这样!”唐伯虎深以为然,“不过,恋权不放也是有代价的,且你未必顶得住这时代洪流。”
“不是未必,是肯定。”李青道,“这也是我焦虑的原因。”
“为何不用李家?”唐伯虎奇怪道,“以李家的体量,还是能帮你做不少事的,明里暗里都是如此。”
李青苦涩道:“在用了。”
“那不就成了?”唐伯虎安慰道,“真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你还可以打一张王牌——你的秘密!相信我,这一招绝对好使!”
“呵呵……看不出来,你也很懂嘛。”
“相处久了,肯定会有所进步啊!”唐伯虎清了清嗓子,道,“不管你忧愁什么,现在,作为朋友的我有一件大事要你帮忙,请不要拒绝!”
李青好奇:“什么?”
“陪我喝酒!”
“……”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愁。”唐伯虎道,“酒菜我都弄好了,走,去客堂。”
……
汉王府。
亭下,爷孙相对而坐,婢女被尽数驱离。
“爷爷,那位李先生真的能左右大明国策?”朱佑材斟酌着说道,“未来他能助我长寿我是信的,可若说他能左右大明朝政……中原王朝历来都是皇权至上,哪怕是神权也不行!”
“呵呵……怪之前没跟你讲清楚,”朱祁锦轻笑道:“这位李先生可不只有仙人这个身份,他还是第一代的永青侯,准确说,两个永青侯都是他,人家明里暗里都左右大明国策百余年了!”
“啊?”朱佑材失惊道,“那岂不是说,金陵李家……?”
“当然!”朱祁锦道,“所以啊,跟着他混吃不了亏,至少对咱们汉王一脉是这样,这些年来,爷爷在配合他的同时,也壮大了汉王的权势,这是个互惠互利的合作,并非是咱们单方面付出。”
顿了顿,“他借助咱们力量的同时,也会给予一定好处,最大的好处便是保证我们汉王一脉的统治权,单就这一点,再大的让利都可舍得!”
朱佑材缓缓点头,眼神仍难掩震撼,“原来,他竟还有这层身份……我记住了爷爷。”
“嗯,还有一点你要牢记。”朱祁锦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却很讲信用,心中也有一杆秤,未来你与他打交道,不要主动索取,那样只会换来反感。”
“那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