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曦觉得好受了一些，双手也松了些力气。</p>

元笙一趁机与他目光对视，“九曦，不要焦急，我会一起在的。”</p>

“像我以前说的是，我是赖上/你了，赖定你了，永不分离。”</p>

季九曦抬手触着她唇角，“笙一，永远很远的，遥不可及。”</p>

“那也没事。”</p>

元笙一倾身的亲了亲他的脸颊，“遥不可及，那我们就慢慢走过去。”</p>

“走走停停，走到哪儿算哪儿了。”</p>

“笙一……你真愿意和一无分文什么也不是的我离开吗？”</p>

“季九曦!”</p>

元笙一戳了戳他脸颊，道:“这个问题，我在很多年前就回答你了。”</p>

好似是这样。</p>

季九曦满足的搭靠在她瘦瘦小小的肩膀上。</p>

“那我们走吧，笙一，就去……”</p>

“就去……就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p>

“好!我跟着你走。”</p>

元笙一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床榻上歇会，好不好？”</p>

元笙一故意露出为难的样子，“你枕着我的肩膀酸。”</p>

季九曦顺从的点点头，像只小猫一样的由元笙一牵着走。</p>

在这熟悉的地方，他的焦躁与悲伤渐渐褪去，脸上开始有了些血色，眼睛也不似刚才那般空洞。</p>

“九曦，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个蔬菜咸粥，好不好？”</p>

“不好!”</p>

季九曦抓紧她的手，“不能走。”</p>

“要寸步不离!”</p>

寸步不离？</p>

元笙一……</p>

行吧，不能和个有情绪的人斤斤计较。</p>

元笙一顺势的卧在旁侧，哼唱着小歌谣。</p>

季九曦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也不觉得累，也不觉得困。</p>

阿樱、莫一来到南山台，还未靠近寝殿，李妈妈便拦住他们。</p>

“陛下今日恐怕无法去上早朝。”</p>

李妈妈面色凝重的说道。</p>

莫一:“陛下，是还在气恼？”</p>

李妈妈:“你知晓发生了何事？”</p>

莫一点点头，“昨日大长公主与太后有些争吵，陛下过去延禧殿了，闹得不愉快。”</p>

李妈妈凝着眉头，“老奴觉得不是这个事情。”</p>

“这事情，不该这样严重。”</p>

陛下和太后一向不和睦，吵红了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至于因为这个事情而如此失魂落魄。</p>

莫一脸色紧了紧，“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吗？和主儿吵闹起来了？”</p>

李妈妈摇了摇头，“这倒没有，陛下来了后寝房一直安安静静的。”</p>

“陛下是来的时候，很不好，情绪很差，像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p>

莫一:“陛下昨晚是什么时辰回来的？”</p>

李妈妈又摇了摇头。</p>

她道:“不是昨晚，是今日破晓前一刻。”</p>

莫一……陛下竟一个人独处了这么久。</p>

阿樱……陛下鲜少这样。</p>

阿樱:“陛下情绪最差时，怕是主儿躺在冰棺许久未醒来的时候，另外一次，便是……乱葬岗那次……”</p>

李妈妈:“陛下此次，与那时相比，也没好多少。”</p>

莫一、阿樱二人听了这话，脸色都凝重起来。</p>

阿樱迅速做出决策，请江太医代掌朝事。</p>

莫一则守在南山台，应不变应万变。</p>

早膳准备好了，李妈妈送着早膳进来，还未尽屏风处呢，便是被某人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了。</p>

李妈妈只好退了几步，把膳点放在膳桌上，请膳什么的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p>

李妈妈有些愁苦，陛下一旦情绪失控时，便是对所有人都很警惕，把所有人当敌人，连自己这个陪伴了几十载的老奴，在他眼里，也是不信任的。</p>

陛下，真像那浑身戴着刺的刺物，甭管外遭是个什么情况，他都展开了一身的刺，不准人靠近。</p>

若是，柔贵妃在的话，他定然不会这般缺乏安全感吧。</p>

李妈妈坐在庭院的小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