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这幅极力的抑制愤懑的样子，元十一娘心中的不愉快减轻了不少。</p>

他咳嗽了几声，声音低沉。</p>

元十一娘知晓那是他在水晶棺待了太久的落下的疾。</p>

自己能醒来，终究还是因为他的缘故。</p>

元十一娘释然了，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松开握在木杠子的手，端正起来。</p>

她道:“季和二十一年二月，笙一出过天牢，进入了书房，误打误撞破了密室的机关。”</p>

“她看到了这些，她以为是你一直在利用她，你想要的只是权势，心灰意冷之下，她在天牢服药假死离开。”</p>

“不可能!”</p>

季九曦:“她并不知道书房的事情。”</p>

“那是她忘记了!”</p>

“季九曦!”</p>

元十一娘走至他跟前，道:“她离开了天牢后，求了季会舟给那奈何圣水，她想忘记你，忘记一切。”</p>

“季会舟良心尚存，给她服用了假的药水。她昏睡了数日，醒来后忘记了关于你的一切。”</p>

“江奈文该告诉过你，心伤难治，书房之事，是压垮了她最重的草木，是令她最痛苦的，本能的自我保护，那记忆，一直被压制着，所以，她还未记起来。”</p>

季九曦回头看向屋内，心痛如绞。</p>

天牢之中，她该多绝望。</p>

自己真是太不对起她了。</p>

“你想要什么？十一娘!”</p>

季九曦稳了稳心绪，打量着眼前的女子。</p>

元十一娘哼了一声，不满道:“季九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利益挂钩，一物换一物的。”</p>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待她好一些，你瞒了她太多事情，她若知道你的那些事情，只怕会活不下去。”</p>

“江山与她，孰轻孰重，你该明白!”</p>

“还有!”</p>

元十一娘取下发髻上的簪子，塞回他手中，“给你。”</p>

这是一只双/兔的玉簪子。</p>

元十一娘未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她身形娇小，身手却矫健得很。</p>

十一娘与笙一之间，是如何关系，他已是没了心思去猜测，他现在，脑袋里浮现的是那一年的事情。</p>

手中的卷宗，狠狠的在提醒着他那一年发生的事情。</p>

“笙一，原来，真是我害你走上了绝望!”</p>

“罪魁祸首之人，是我!”</p>

季九曦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里，明明没有喝酒的他，步伐却像是喝得烂醉如泥、方向不分的那种醉汉。</p>

床榻上的人儿，还在睡着，安安静静的睡着，像个画册上好看得姑娘。</p>

“笙一……”</p>

季九曦跌跪在旁边，“是我，对不起你。”</p>

“那一年，你竟回来王府了。”</p>

“是我，害你死过一次。”</p>

光是想一想，他便觉得心如针扎一样的痛，那段时日，她是如何熬过来的。</p>

奈文说过，心死之人，才会忘记那些事情!忘记那些心痛的事情。</p>

她的失忆，原来是这样一回事情。</p>

可自己当初，丝毫没体会到她的苦楚。</p>

“笙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