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行手礼，道:“殿下，臣有几句话，说完便辞去。”</p>

“殿下，殿下是先帝血脉，更是太后的嫡亲血脉，血统高贵，当克己复礼，成一代贤王。”</p>

“先帝在世时，最是看重殿下，殿下实在不该与先帝意愿背道而驰。”</p>

季九曦睨了他一眼，道:“陛下为所欲为的时候，国师大人是否也是这样劝解的？”</p>

国师大人一顿，随即起身半跪着作揖，一副忠诚烈臣的样子，喊道:“殿下!”</p>

季九曦:“国师大人若是说的王妃之事，那便不必说了。国师若坚持要劝，您可请陛下亲自来劝。”</p>

“殿下!”</p>

国师大人痛心疾首的神情，道:“殿下虽然王爷，若是为国为民，建功立业，仍旧能成为一代贤王，流芳百世。实在不该如此意气用事，自毁前程。”</p>

“国师大人，本王克己复礼，数十年，是何下场？”</p>

“殿下啊……”</p>

国师大人叹了口气，“便是为君者，亦有遗憾之事，殿下当宽慰。”</p>

“静王妃久未下葬，如今已是议论纷纷了。陛下虽是下旨以王妃病重宜静养生息为由稳住局面，可这，不是长久之计。人死如何能复生!”</p>

“殿下贵为亲王，如今行事，是会寒了先帝的心。”</p>

季九曦拂袖起身，道:“王妃之事，本王自有决断。”</p>

什么礼仪纲常、规章制度……他如今，一点儿也不想顾及。</p>

季九曦立于棺前，瞧着棺中女子，心中悲凉。</p>

“笙一……”</p>

他抚向她脸颊，低语道:“世人，都以条框待人，无人在乎我想要的是什么。只有你，会觉得只要我开心便好。”</p>

“可你一直不醒来，我怎么会开心呢。”</p>

“笙一，你睡了好久了……”</p>

……</p>

卢子爽因为有要事，来见他，被沈二拦在了门外。</p>

卢子爽:“现在才什么时辰，怎么可能就就寝了呢!休要推脱。”</p>

沈二:“殿下是真的歇息了。今日殿下去见了监台大人，下午又在府中见了国师大人，已是疲乏了。”</p>

卢子爽:“……疲乏也无用，这是要紧事情。”</p>

他破门而入，连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应他。</p>

卢子爽越过屏风，看向那水晶棺，一身蓝色中衣的季九曦正歇在一身红衣的元笙一身边，他安安静静的睡着，脸上再无怒气，十分祥和。</p>

卢子爽……</p>

九曦，是真的疯透了。</p>

真的不成体统。</p>

沈二见此一幕，不由得红了眼睛，他自言自语道:“王妃若是真能醒来，那该多好。”</p>

如今殿下的眉头都结着霜花了，可仍旧是愿意待在棺中，他是爱惨了王妃。</p>

卢子爽板着脸道:“他还是应当断了念头。”</p>

卢子爽靠近一些，触及他的额头，那额头冰凉冰凉的，他探了探九曦的气息，只见那气息，也是微弱的。</p>

卢子爽大惊，正要拽拉季九曦起来时，沈二止住了他，道:“棺内低凉，一向如此？”</p>

“一向如此？”</p>

卢子爽脸色变了变，道:“这会要了他的命的，我便说最近他的气色，怎么不对劲，脸色也不太好。”</p>

“这样下去，哪里需要三年，没几天的，他便要玩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