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笙一不再难过,她立马取出簪子,身手敏捷的置于他的喉管之处,她威胁道:“你敢动元家,我杀了你!”</p>
她的眼神是愤懑,是恨意,是同归于尽的决心。</p>
季九曦怔了怔,动了动唇,道:“所以,惹怒你的人,哪怕是枕边人,你都能下得去手是嘛?”</p>
“你便是这样,害了如意,是嘛?”</p>
咣当一声,她右手一个颤抖,右手紧握的簪子掉落在地。</p>
元笙一后退一步,满目悲痛的看着他。</p>
她哽哽咽咽道:“季九曦……你这样看我……”</p>
“……你不信我……”</p>
“你这般不信我……”</p>
“你这般看我……”</p>
“你忘记我……可你怎么能不信我……”</p>
“可我还等着你来救我……”</p>
季九曦捡起地上的簪子,靠近的强硬的塞在她手心里。</p>
不顾她因为过度悲伤而轻抖的双肩,他道:“是你害了如意,你我之间,再无可能!”</p>
元笙一握紧簪子,抵在他胸口直颤抖,最终划上了自己的手心。</p>
“季九曦,我双手伤痕,满身伤痕,都是你带给我的。”</p>
“我们,到此为止!”</p>
元笙一从怀里取出一玉佩,唯一贴身藏着的玉佩。</p>
独山玉玉佩。</p>
“刻着‘宸’字的玉佩,在年关前几天,不见了,我找遍了东园,都没有找到,难过了好几天,不敢告诉你,那是先帝给你的玉佩,对不起,我不知道它丢哪里了。”</p>
“怕再弄丢了这块玉佩,我一直贴身戴着,每日更衣,都放在怀里。我最喜欢这块玉佩,这是独一无二的。”</p>
“我还给你。”</p>
元笙一把玉佩塞在他手心。</p>
季九曦后退了一步,元笙一扯出一抹笑容,前进了一步。</p>
她突然伸手,紧紧的拥抱住他。</p>
她道:“季九曦,你不要抗拒。不必想推开我,就这一次了。”</p>
“季九曦,我不等你了,过去的就过去了。”</p>
“再等下去,争吵不休,你我,存在的那些美好,也会破碎。”</p>
“如果我能这次能活下来,我要忘记你,重新开始。”</p>
……</p>
季和二十一年二月二十八日的第一道晨光照入新锦这座皇城市,整个皇城已是十分热闹了。</p>
街头小贩的叫卖声,早起买菜的婆子、姑娘们讨价还价的争辩声,酒楼、茶摊早客们的笑谈声,巡逻官兵的斥责声。</p>
一切如常,别无二致。</p>
只是,往日有欢声笑语的静王府,只有沉寂声。</p>
来往走动的婢子、婆子,都把头得低低,恨不得把自己变得不能再小的个子。</p>
季九曦在书房静坐了一夜,待着婢子送来洗脸水时,他才站了起来。</p>
对于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来说,身体僵硬如贴,已不是能感知到的事情了。</p>
阿樱递上温热的帕子,道:“殿下还要珍重,如今一双儿女,在南园养着,殿下还是有念想的。”</p>
季九曦:“阿樱!如意如何去的?”</p>
阿樱心中咚了一声,但还是一脸镇定道:“是中了毒。”</p>
“是婢子疏忽了!安侧妃的膳食中加了犁头草、葛根粉。”</p>
“素日吃吃,并无不妥,只是,这东西吃多了,会破坏人身上的自身的止血物质,一旦出血,血流不止。”</p>
“生育子嗣,本就容易出血,如此一发不可收拾。”</p>
“犁头草、葛根粉,真是元氏放的吗?”</p>
季九曦眼神凌冽的看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