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看着她仍旧清晰可见肿起来的脸庞，摇头。</p>

“年纪轻？她也并不比苏玉小多少，可行事却差如此多……谁都看得出，齐王对王妃有多么爱重，我怕她会……”</p>

陈皇后亲自拿着药膏，替青璃嬷嬷涂抹着，“齐王身份尴尬，陛下心思难以揣测，却总归是对他忌惮的。是想要除掉还是留着，眼下尚且分不清，凌云一味的纠缠，到时候难免会让陛下生出陈家要叛，在齐王和他中间选择的念头来，自古帝王多疑心……”</p>

这念头升起来，陈家便是如同烈火烹油，日日悬挂在刀山火海上，下不来了。</p>

“府邸里的老爷夫人，想来也是会劝着点儿的。齐王殿下算是良配，可……实在是高攀不得。郡主身份尊宠，以后自然有许多论相貌才能都是数一数二的……”</p>

青璃嬷嬷说罢，将药膏接过来，柔声道，“娘娘，还是奴婢自己来吧。您的手，别糟践了。”</p>

陈皇后心里感慨，望着窗外飘雪，说，“爹娘？他们若是能够劝说动，又岂会有满屋子的男宠……”</p>

“未出阁的女子，府邸里夜夜笙歌，男宠堂而皇之的涂脂抹粉，在外宣称是凌云郡主的床笫宾。前阵子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他是如何提点我的，你也在旁听见了。”陈皇后想起李景丰那日冷嘲热讽的模样，心中苦楚，猛地咳嗽了两下。</p>

青璃嬷嬷赶紧差人将熬好的汤药端上来，说，“娘娘，这是王妃的药方，您趁热喝。”</p>

陈皇后端起来，眉头紧锁，汤药里的黄连分量不低。</p>

“良药苦口，娘娘忍着些。”青璃嬷嬷将瓷盘里裹着糖粉的青梅捻起来，准备等她喝完便送到唇畔，哄着道。</p>

陈皇后摇头苦笑，“我哪里还是嬷嬷当年哄着喝药的孩童？这些年，多苦的药没有喝过？可终归是比不得心里的苦……”听闻此言，青璃嬷嬷也是有些痛心。</p>

不知何故，陈皇后的身子总是留不住子嗣，甚至流过两个皇子以后，便是再也无法怀着。</p>

喝了多少汤药，换了多少名医，都是不成。</p>

“娘娘放心，调养好着身子，以后可有机会。”青璃嬷嬷将青梅递过去，陈皇后含在嘴里，想起苏玉替她诊脉以后微微变化的脸色。</p>

“罢了，没有便没有吧，太子殿下这几日怎没有来？”</p>

陈皇后将脑海里的思绪驱散，问。皇宫深宅，有些手段她又如何会不知？只不过不愿想，不敢想，也不肯想罢了。</p>

自欺欺人，只为这颗心能够不伤到碎落无法拼凑的地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