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行看着苏玉眼眸深处闪过的失落，起身从窖藏里取出陈年好酒，打开瓶身就散发着喷香扑鼻的酒气，“很多事情，你可是愿意听我说说？”</p>

李景行的声音低落甚至是带着几分试探和挽留，苏玉咬着薄唇，明知道即将面对的并非是她能够承担得起，却还是迈步坐在李景行的对面。</p>

桌榻中间摆放着棋盘，黑白两子互相博弈僵持，看不出任何后路和杀招，仿佛在暗涛汹涌之中维持着平和之样貌。</p>

可苏玉却看得出，只要黑子落子的时候有心，这便是互相针</p>

对着的处处杀招。</p>

这残局摆放，李景行是研究许久的，苏玉自认为对棋艺并不精湛，从未追问过。</p>

“你觉得，当今皇帝如何？”李景行给自己斟酒，低声说。</p>

私下讨论帝王便是极其大不敬的，旁人听到肯定会惹来杀身之祸。</p>

可苏玉却看着自己面前的空杯盏，问，“为何独酌？不是要与我喝酒畅谈？”</p>

李景行见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挑起眼眸轻笑着说，“你最近不易饮冷酒，况且接下来所说之事，我也不想你明日起来可以用醉酒的借口装作全然不记得。”</p>

“半分后路都不给。”苏玉苦涩的笑着，深吸一口气，却也是根本不避讳的说，“自古帝王都是多疑心，当今皇帝更是如此。</p>

“虽然胸怀武略却有些刚愎自用之态，善于冒进又喜好太平盛世的假象，表面做的倒是不错，可对于朝堂之内的那些蛀虫视若无睹，甚至是还有扶持之意。”</p>

虽说是坐在龙椅里就难能保持着原本的初心，会被野心和贪念欲望吞噬，不仅仅是提防着兄弟篡位，甚至是连佼佼的皇儿都需要忌惮权衡。</p>

可如今当局者未免做出的太少，且不说是功绩，就</p>

说是几次灾荒都能够看得出，他实在是配不得如此高位。</p>

“你难道就不怕，这番言论被我给说出去么？”李景行看她并没有跟自己兜圈子，反倒是直接，不由得调侃问。</p>

苏玉眼眸里闪烁着几分冷意，不喜他这般试探，反倒像是回到两人最初心存隔阂互相试探的那段时光。</p>

“你我夫妻同体，若是真有那日此番大罪别说是让我自己承担，株连九族就连琪树琪花都难逃一死。”</p>

苏玉狠厉，却也抿着薄唇不再言语，只等着李景行开口。</p>

苏宅庭院里，言墨守在门口，暗影路过时看他的身影有些好奇，想凑过来看着主院里面的动静。</p>

言墨拦住他，摇摇头，压低声音退后两步说道，“就是今日。”</p>

暗影足足反应很久，才不敢相信的张嘴，有些担忧的问，“主子那般嘴笨又是不喜欢替自己做解释的，可能说得清楚明白？”</p>

“要不，我们进去劝劝？”</p>

“别，那是主子和夫人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插手。”言墨头脑清楚，却也藏不住担忧。</p>

屋内，李景行看着摇曳的烛火，盯着苏玉的眼眸，字字句句清楚的说，“你口中德不配位者，是我的皇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