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居高俯瞰能够看到不少河流分支,但几乎都是从那条大水道分出来的支流,唯一穿过朝雾岭的水道,就只有那一条,齐宁心知那定然就是黎西公口中的隐澜江,心想如果当年玄阳真的潜入这条水道离开,还真是难以被发现,只不过潜水逃离,定然会加重伤势。
寒冬时节,隐澜江江面已经结了一层冰,可当年黑莲教内部生变,却是七月间,正是酷暑时节,那时候这条隐澜江自然是江水滔滔,奔流不息。
“玄阳长老伤重离开,不知生死。”黎西公道:“但玄阳长老之前,给属下留了一份手信,从中属下才知道事情的大概。”
“他给你留了手信?”
黎西公并无立刻解释,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已经发黄的纸张,恭恭敬敬用双手呈给了教主,教主接了过去,扫了几眼,依然是神色不变。
齐宁倒是颇为好奇,很想知道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但这是黑莲教内部隐秘,教主没有递给他,他自然不好凑过去看。
“玄阳长老告之阴无极等人背叛了教主,可是并没有能置教主于死地,他在暗中调查,教主很可能还活着。”黎西公却已经解释道:“玄阳本不想让属下卷入其中,但他自知伤势过重,有些事情他已经无法完成,所以交代属下,无论有多大的困难,都要寻回教主,将圣教叛逆一网扫尽。”
齐宁这时候便即释然,心想原来这封手信是玄阳交托黎西公大事,让他寻回教主。
不过他心里却是更加疑惑,既然当年
阴无极等人计划联手袭杀教主,自然是做好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要取教主性命的准备,否则一旦出手却又没能杀死教主,那定然是后果不堪设想,而他们当年选在七月十五至阴之日对教主下手,那时候是教主最为虚弱之时,阴无极等人自然是有着极大的把握,可最终却为何偏偏没能杀死教主?
如果当年教主死在那帮人手里,也就不会有今日教主返回朝雾岭清理门户的后果。
教主沉吟片刻,终于道:“你活下来,便是为了找到本座?”
黎西公正色道:“属下知晓自己武功和实力远不足以与阴无极等人对抗,而玄阳长老失手之后,圣教再无任何人能与阴无极匹敌。玄阳长老既说教主还还活着,那自然是天佑圣教,要想让圣教重振声威,自然只能是找到教主。”微顿了顿,才继续道:“圣教落入叛贼之手,属下没有找到教主之前,不敢轻生,是以退出圣教,走遍各地,希望上天护佑,能够让属下找到教主甚至是玄阳长老,重振圣教。”说到此处,终于叹道:“只可惜数年下来,属下虽然找了无数地方,却没有发现教主丝毫踪迹,实在是无能。好在教主安然无恙,今次能够重返圣教,属下属下也便再无牵挂了。”
说到此处,黎西公匍匐在地,恭敬道:“属下当年虽是为找寻教主偷生下来,但明知阴无极实是叛教逆贼,却还与他虚与委蛇,没能清理门户,实在有罪,恳请教主降罪!”额头贴在地面上,毕恭毕敬。
教主缓步走上前去,距离黎西公仅一步之遥站定,如同君王看着自己的臣子般俯瞰黎西公,淡淡道:“若你所言是真,却也是情有可原,本座可以宽恕你,可是!”声音微冷:“本座并不相信阴无极那般轻易就放过你,你对本座隐瞒了什么?”
黎西公赫然抬头,也便在此时,齐宁却瞧见黎西公袖口银光陡现,还没瞧清楚是什么,便见到黎西公的身体如同皮球般直飞出去,而教主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黎西公身体飞出之时,教主的身影随在黎西公边上,等到黎西公重重落在地上,教主已经一只脚踩在了黎西公胸口。
这突起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事先根本没有半点预兆。
若说先前齐宁还在担心教主会对黎西公突下杀手,可是等到黎西公将当年诸多事情陈述之后,教主的情绪和态度显然和缓了不少,而齐宁也微松了口气,本以为黎西公对教主忠心可鉴,教主不会伤及黎西公,熟知一瞬间却发生如此惊人的变故。
教主一脚踏在黎西公胸口,右手抬起,两指之间竟然家住两根细细的银针,淡淡道:“你自称只救人不杀人,可是今日竟然敢对本座下手,黎西公,你苟延残喘这些年,今日是活够了。”
黎西公唇边溢出鲜血,却是惨然一笑,道:“我知道绝不可能杀得了你,我这般做,只是想告诉你,我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