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云是江家家主江漫天的儿子,江漫天与琼林书院院长卓青阳是故交,卓青阳向朝廷举荐了江随云,是以江随云前赴京城为官,齐宁对江随云的印象深刻,当初黑鳞营要重建,淮南王差点利用江随云夺下了黑鳞营的控制权,虽然功亏一篑,但江随云如今还是在兵部也谋了一份差事。
齐宁正要再问,吴达林却已经出现在厅外,恭敬道:“启禀侯爷,有人来拜,恳求侯爷接见。”
齐宁起身来,问道:“是谁?”
“来拜的有两个人。”吴达林回道:“一个自称叫做江漫天,一个叫做卢飞航!”
齐宁回头看了田雪蓉一眼,含笑道:“夫人,田家药行设号的事情,咱们也该解决了。”往主座过去,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吴达林退下之后,田雪蓉急忙起身,向齐宁道:“我我是不是回避一下?”
“不用回避,接下来主要就是你的事儿。”齐宁道:“我对商贸不懂,你在这里更合适。”
田雪蓉犹豫一下,心想说到底田家在东海设号并非小事,江漫天是东海商会会长,如果齐宁出面,江漫天自然会妥善安排田家药行之事,江漫天虽然是东海第一巨富,但区区一个商人,在齐宁面前,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地位更是天壤之别。
并没有等太久,吴达林已经引着几个人进来。
当先一人一身青色长衫,腰间系一条灰色的腰带,头戴灰冠,身形清瘦,颌下一绺长须,看样子也就五十岁上下年纪,浑身上下倒是散发着儒雅的气质,在此人边上,则是一名年近六十的老者,身材高大,体型肥胖,一身紫色的长衫,顶着一个大肚子,宛若怀胎十月一般。
两人身后,则是跟着五六名随从,都是拎着礼盒。
齐宁见他们进来,也不起身,田雪蓉正要起身,齐宁咳嗽一声,田雪蓉看了齐宁一眼,见齐宁给自己递眼色,心领神会,也没有起身。
那青衫人看起来精神健烁,脚步轻快,虽然是与那胖子一同出现在厅门外,但进厅之后,几步之间就已经拉开与那胖子的距离,到得厅内,已经行礼道:“草民江漫天,拜见侯爷!”还当真跪了下去,那胖子加快步子跟上来,也跟在江漫天身边跪下,上气不接下气道:“草民草民卢飞航,拜见拜见侯爷!”
齐宁却并没有立刻让两人起身,打量几眼,才慢吞吞道:“江漫天可是那位做海上贸易的江家家主?”
“正是草民。”江漫天声音清朗:“承蒙朝廷眷顾,隆恩浩荡,特赐草民海上贸易之权,江家上下感激不尽,愿誓死报效朝廷!”
齐宁哈哈一笑,这才道:“都起来吧,两位年纪大了,若是长跪,反倒是本侯失了礼数。”
两人谢过,起身站在齐宁面前,齐宁这才指向田雪蓉道:“这位是京城田家药行的田东家,两位想必也听过了。”
江漫天二人转身向田雪蓉行礼,显得十分的恭敬,田雪蓉心想江漫天好歹也是东海商会会长,而且年纪比自己要大上近两旬,齐宁贵为锦衣候,自然可以对两名商人不假以辞色,但自己还是不能失了礼数,起身来,向二人回礼。
“不知两位来见本侯,有何贵干?”齐宁也不让二人坐下,开门见山问道。
江漫天与卢飞航对视一眼,卢飞航已经上前两步,再次跪倒在地:“草民前来,是向侯爷请罪,逆子瞎了狗眼,不识侯爷真容,竟然竟然冒犯了侯爷,该当死罪。草民草民只求侯爷能够从轻发落!”
“哦?”齐宁皱眉道:“你是为了唔,你儿子是卢子恒对吧?”
“是是是!”卢飞航急道:“逆子卢子恒,任性胡为,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侯爷,糊涂至极,还求!”
“卢飞航,你儿子糊涂,看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齐宁叹了口气,道:“你现在还只以为卢子恒只是冒犯了本侯?本侯并非斤斤计较之人,而且当时卢子恒不知本侯身份,就算有些摩擦,本侯也不会真的怪罪。你现在都不知道他究竟错在哪里不成?”
卢飞航抬起头,“啊”了一声,见齐宁看向田雪蓉,立刻明白过来,跪在地上转向田雪蓉,哭丧着脸道:“田田东家,逆子冒犯了你,事情我已经知晓,他本就是个蠢笨至极的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宽容。”
卢子恒虽然王八蛋,但也不代表他父亲也是王八蛋,而且田雪蓉也知道,这卢飞航在东海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大年纪,竟是跪在自己面前,有些不忍,急忙上前扶住,道:“卢老爷不要如此,你你起来说话!”
“田东家,卢老爷子今日是诚心实意前来向你和侯爷道歉。”江漫天在旁道:“子不教,父之过,一路之上,卢老爷子自责不已,我这里也向你求个情,这次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卢子恒一回。”他说话的时候,心平气和,不卑不亢,大有八风不动的沉稳气质,齐宁看在眼中,心想江漫天气质儒雅,言谈得当,也难怪曾经与卓青阳成为知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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