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病秧子爸爸5(2 / 2)

想到此,两人忙不迭去屋里拿针线筐,等到真的开始绣帕子,她们难住了,怎么绣出来的花儿,没有大嫂绣的好看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王采薇告诉她们,绣工差些也没什么,不过绣出来的帕子便宜些,也能卖钱。

她们松口气,便宜些就便宜些,绣的多了绣工自然而然便好了,大嫂原先绣的也没这么好,都是练出来的。等到她们绣工好了,总能卖到十文钱一个荷包,只要有银钱挣,便打击不了她俩的积极性。

韩老婆子瞅着屋檐下认真做针线的三个儿媳妇,满意的不行,她暗暗的点头,这就对了,老大身子好了,等到明年考了秀才,一家子齐心协力,不怕日子过不好。整日里闹腾,小话不断,再大的家也要散了。

在韩老婆子心里,只要大儿子身子骨好了,便没有考不中秀才的想法。以他儿子的聪明劲儿,是一定能考中秀才的。

韩泽略睡了会儿午觉,醒来便打算抄书,屋子里有点阴暗,不如外面干爽凉快,他不在意那么多,便直接搬了桌子椅子在院子里面抄书。

韩老婆子瞧见他的动作,脸一凝,上前问他:“在练字?”

韩泽垂着头,笔没停,继续写字:“久了没摸笔,手都生疏了,练练字。”

他没有说瞎话,经历了几个世界,他会写毛笔字,而且写的还不错,但写出来的字和原身的字有所差别,原身是学霸型人才,字写的当然也不错。要说两人的字谁的字好些,他自大的想,他的字应该比原身的好些,但是他代替原身做任务,哪怕字写的比原身好,也只能把字朝着原身的字迹练习。

所以,他说抄书能练字,便是要把他的字与原身的字融合,使得现在的字更进一层楼的情况下,还不能让人怀疑他的进步。

当然抄书不仅能练字,便是他的字写的好些,也从没考过科举,这就需要时间把原身记忆里所学内容融会贯通,变成自己的,不然别说考举人,便是明年的院试也没什么希望。

再则抄书给的工钱,还能让他解决眼下的难题,不说挣多少银子,起码能让家里人吃个饱饭,或许还能存够明年院试的银钱。

一举三得的事情,就是他选择抄书的目的。

韩老婆子笑了道:“你慢慢练,娘不打扰你了。”

说着把几个孩子赶到了外面,“走走走,跟奶去找野菜,晚上咱们吃野菜疙瘩汤。”

七个孙子,最大的七岁半,最小的是老二家的小宝才一岁半,孩子年龄小,这会儿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农家孩子带的皮实,大人忙完地里忙家里,根本没时间带孩子,一般都是大的带小的,再大些,还会帮着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小活儿,像在野地里或是路边找些野菜、割些猪草,喂喂家里的鸡鸭等等。

韩老婆子挎着篮子,带着孙子孙女便下地了,走到半道上,遇到了韩有林老两口,韩有林和韩有田是亲兄弟,韩有林老伴姓王,韩王氏看着弟妹身后一串小孩子,颇觉得好笑,问道:“你们这婆婆孙孙的干什么去啊?”

韩老婆子既无奈又好笑:“这不韩泽身子好了,在家里练字,我怕孩子们吵闹打扰他,他们闹着要吃野菜疙瘩汤,我就把他们领出来挖野菜,家里孩子多,可不就一串串。”

韩王氏听说韩泽身子大好了,为他高兴,转而问道:“听你这话音,韩泽明年还打算下场?”

韩老婆子叹口气:“老大那身子你说不让他读书,他还能干什么?现在身子好了,他愿意考便考吧。我还不信了,老天让老大活下来,会不给他一条活路。”

韩王氏安慰道:“韩泽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也该转运了。你也别太操心。”

韩老婆子苦笑一声,大儿子一日没考中秀才,她就担忧一日,怎么可能不操心。

韩王氏说着看了看她身后的韩锦绣,皱皱眉道:“吕老婆子放话说在村里找个徒弟,年龄六七岁左右,咱们村里,有六七岁女孩的人家,都把孩子领到吕婆婆面前让她看了,到时候选谁,任凭吕婆婆的挑选,你家锦绣七岁多了,年龄够的上,你咋不让她去试试,姑娘家学一身本事,将来嫁到婆家,免得被嫌弃。”

韩老婆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吕婆婆在收徒弟,关键是大丫已经提前跟他们打了招呼,要让春雪拜吕婆婆为师,大丫帮衬了韩泽那么多忙,如果让锦绣去跟她争夺那唯一的拜师名额,闺女心里该多寒心。

韩锦绣打小心思就多,她喜欢刺绣,知道村里吕婆婆绣技十分了得,娘也曾说过可以拜她为师,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呢,这会儿听到大奶和奶的对话,心里一动,垂着头,倒也没吱声。

回到家里,韩泽瞧着韩锦绣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他温和的问道:“锦绣怎么了?”

韩锦绣小脸紧绷,满脸认真的说:“爹,我想拜吕婆婆为师,跟她学刺绣。”

韩泽没有意外,原身记忆里就有韩锦绣刺绣的画面,他说道:“想拜吕婆婆为师,让你娘带你去拜访拜访她,看看她收徒的标准。”

韩锦绣有点委屈:“娘好似不打算让我拜吕婆婆为师。”

至于原因她心里也清楚。但是她认为村里那么多女孩想拜吕婆婆为师,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对春雪影响不了什么,娘为什么不让她去试一试呢?

转而一想,韩泽便明白其中的缘由,韩大丫在家里人心中的好印象,很是难以打破啊。

“我跟你娘说说。”

韩锦绣笑了!

晚饭后,韩泽对王采薇说:“明日,你带锦绣去拜访吕婆婆,问问她收徒的条件。”

王采薇面露迟疑:“大姐说春雪也想随吕婆婆学刺绣,外人同她竞争徒弟名额也就罢了,锦绣不好再跟她争了吧。”

韩泽好笑的道:“我听说吕婆婆收徒比较严格,不是我贬低春雪,村里那么多女孩,争夺一个徒弟名额,你觉得春雪能有多大把握能被吕婆婆挑中?”

王采薇蹙眉,没说话。

韩泽又道:“在我看来,吕婆婆在村里收徒,全村六七岁女孩争夺一个徒弟名额,这已经不是哪个孩子的事情,而是一个家族的事情,春雪和锦绣都是咱家孩子,两人一起去争夺徒弟名额,多个人至少多个机会。说不得她俩当中,就会有一人被吕婆婆挑中呢?到时候,胜利的便是咱家。”

王采薇眼眸陡地睁大,仔细思量相公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如果吕婆婆选徒弟是在春雪和锦绣两人中挑选,她二话不说,便会让锦绣把名额让给春雪。

现在则是全村六七岁女孩争夺名额,锦绣再让的话,便不是让的春雪,而是让的村里所有争夺徒弟名额的女孩。

如果锦绣也参与到争夺徒弟名额中去,不管两个孩子谁被吕婆婆挑中,首先受益的便是他们家。倘使锦绣没有参与争夺名额,名额落到旁人家里,锦绣连争都没争取一下子,就委屈了他,也不利于他们家。

“明日,我便带锦绣去拜访吕婆婆,顺便找大姐说明下情况。免得她多想。”王采薇想通了,便也释然了。

韩泽笑着点头,“锦绣这孩子有主见,我不愿折了孩子的翅膀。便是女孩,也该有自己的想法。虽说父债子还,但我们还年轻,我们欠大姐的,我们自己还,没必要牵连孩子。”

王采薇羞愧,是她狭隘了,觉得欠了大姐人情,恨不得大人孩子都要回报她,免得愧对大姐的恩情。

韩泽看向她,宽慰道:“你也是好心,没必要觉得愧对孩子。锦绣不会怪你的。”

王采薇就是知道锦绣不会怪她,才更加羞愧。锦绣那么小,她竟然把他们大人欠的人情债让孩子背负,实在不应该。

他们两人在说锦绣拜师学刺绣的事情,韩二郎屋里,郑氏把两个孩子哄睡着,躺床上小声嘀咕着:“今日大哥在院子里练字,我瞅着他那架势,莫不是还要参加明年的院试?”

韩二郎闭着眼睛,闷声道:“大哥读了这么多年书,如果不去考秀才,别说他自己不甘心,便是爹娘也不会甘心。”

郑氏听了他的话,心里便不畅快,她非常不满:“回回进考场都要几两银子,考中倒也罢了,偏他每次都晕倒在考场,假如他明年又晕倒在考场,岂不是又浪费一笔银子?”

韩二郎皱皱眉:“大哥现在好些了。哪能那么倒霉,回回都晕倒呢。”

郑氏猛地坐起来,“可是老大就是那么时运不济,回回进考场都晕倒。偏你爹娘不信邪,非得让老大考中秀才。”

韩二郎睁开眼,“瞎叫唤什么呢,大晚上的,小声点。”

郑氏又躺下来,说道:“二郎,我想分家了。”

黑夜里,韩二郎没说话,半晌才低低的道:“别瞎说,爹娘不会同意的。”

郑氏忽然说道:“二郎,你,你是不是也不满了?也想分家?”

韩二郎苦笑一声,这么多年挣的银钱全都砸在大哥身上,他哪能没有想法,可是家里当家做主的是爹娘,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郑氏见他没说话,心里更加肯定,自家男人心里也在怨怪爹娘,既然这样,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