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山一愣:“哪个外叔公?”
“到樟木村上门的那个外叔公。”
“哦。”刘青山想起来了。
樟木村距离镇上不是很远,大概就四五个公里,正好位于新街镇东面的群山里,也算是个三面环山的村庄。
不过,那个村庄因为离镇上不远,而且平地也多,所以比起西山村要富裕许多。
而父亲口中的外叔公,其实就是刘青山外公的亲弟弟。大概是因为当时很难讨到老婆的缘故,外叔公便经过媒人介绍,到了樟木村做上门女婿。
刘青山小的时候,还经常跟着老妈一起去给外叔公拜年呢。
不过,后来上了初中之后就很少去了。到后来去了市里打工后,就更是没再去过。
只记得最后一次去,是因为外叔公的儿媳妇生了个孩子,还是个女娃娃,刘青山就跟着老妈一起去喝满月酒。
没想到,几年没去给外叔公拜年,再次听到外叔公的消息,竟然就是他过世的消息。
刘青山的心情也跟着瞬间沉重起来。
世事就是这样,人来人往,很多时候很多人,可能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就再也没有后来了。
“明天一早,咱们一家都得去上香,那好歹也是你外叔公,说不定还要守夜。”刘远河皱着眉头道。
刘青山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刘远河又回去继续干活了。
刘青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谭大傻说道:“大傻叔,明天咱们先休息一天吧,你可以先去挖两天山药,等我外叔公的事情结束了,咱们再继续挖炭窑。”
“哦。”谭大傻只是哦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傍晚收工回家之后,刘远河又把儿子外叔公过世的消息跟老婆说了一遍。
吴翠梅一听到这消息,眼眶顿时就湿了。
不过,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世常态,除了惋惜,除了遗憾,也就剩下伤心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都换上了黑色或灰色的衣服,然后喂了鸡鸭,锁了门,就一起前往樟木村。
前往樟木村,首先要到新街镇。
在镇上的一家杂货店里,刘青山按照老爸的吩咐买了一卷‘纸钱’跟一把‘竹立香’。
在本地,只要出门去别人家里吊唁逝者,就必须带上这两样东西,哪怕就是同个村子的亲戚,只要不是近亲,都得带上。
买好东西后,驱车离开新街镇,前往樟木村。
樟木村位于新街镇的东面,全程都有水泥路。
外叔公家是一栋两层半高的水泥楼,院子也大。但在这个村里,也只算中等水平。不过,这要放在西山村,应该算比较有钱的了。
摩托车停在路口的空地后,一家三口还得在路口等着,不能马上进屋去。
按照习俗,他们还得等老妈的兄弟们都到了,然后凑了份子钱,填了名字才能一起进屋去。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刘青山的大舅到了。大概是因为路途较远,再加上又没赶上节假日的缘故,大舅那边只派了大舅这个代表来,二舅家没来人。
刘青山的大舅长得自然是没有刘远河精神,不过,因为家里日子好过些,看上去也显得年轻一些。
一件黑色的毛呢外套,一条黑色的西裤,再加上一双黑色的皮鞋,你别说,这小老头看起来还真有点儿款。
看到妹妹一家人早到了,大舅走上前来,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啊。”
“我们近嘛。”吴翠梅道,“二哥没来吗?”
“没来,给人砌房子,没空,就让我把份子钱带来了。”
一听到大哥说份子钱,吴翠梅的脸色瞬间多了一分阴沉。
大哥在村里是舞狮大队的队长,他儿子又是当老师的,家里颇为富裕。而二哥是村里的建筑队队长,一年到头都在给乡下人建房子,收入也颇为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