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纱并不受宠,她的生母何氏只是通房,人老珠黄,连妾室都不算,又没子嗣。
这样的情况下,生母不受宠,傅明纱便养成了胆小慎微的性格,长乐侯府中她不得罪任何一个人,瞧着眼色过日子,与府里姐妹们关系都不差,也算说得上话。
府里姐妹中,长房傅明霞已经出嫁,二房嫡女只有傅明华,三房嫡出的傅明雅、傅明娜不大与庶出的小娘子们玩耍。
所以傅明纱嫁人归来之后,依她性格,定是将几个小娘子哄得团团转,尤其傅明薏及傅明澜正在说亲,她只要稍使手段,两人必定会与她有说不完的话。
昨晚傅明澜去了傅明纱房中,只知她贴身服侍的丫头察觉到不好时,已经太晚了,事后只听严三郎大惊失色,说是抱错人了。
傅明澜模样秀气,身段娇小丰腴,与其母庞氏颇为相像,笑起来十分讨人喜欢,与傅明纱楚楚之姿又不一样。
若说昨夜什么严三郎吃了酒,错将十四娘子当成五娘子,这样的鬼话说来旁人听听也就罢了,傅明华是不相信的。
这两姐妹就没有什么是一样的。
她一时间对这都乐侯府的庶三子充满了恶感,皱了眉头:“昨夜十四娘子怎么就想着跑到五娘子院中了?”
杨氏就道:“说是要送十四娘东西,毕竟十四年岁到了,付嬷嬷又在帮着我为她相看,兴许是想要为她添妆。”
说到此处,杨氏也不由捂着脸哭:“都怪我不好。”
若不是她疏忽大意,太过窝囊无能,府中也不至于出这样的事。傅明澜一辈子都遭毁了,如今杨氏连傅明澜的脸都不敢看了。
她年岁还不大,心肠也不算坏,此时想着内疚,说哭便哭,傅明华看她一眼,心中便有数了。
出来时傅明纱已经镇定了一些,外头侍人进来回话,说是严三郎想拜见王妃娘娘。
傅明华对这个装聋作哑的严三郎倒尽了胃口,连脸面也没有给傅明纱留一分:
“不见。”
侍人退了出去,傅明纱有些坐立不安,傅明华端了茶杯问:
“听二太太说,昨夜是五妹妹唤了十四妹妹前往院中说话的?”
傅明纱早就已经料到傅明华会问她这话,因此不紧不慢的应道:“是的。”
“说是唤十四妹妹的原因,是有东西要送给她?”傅明华看了哭得眼睛通红的傅明澜一眼,傅明澜就勉强点头,她年纪还小,却也知道自己将来一辈子为妾不得好,想着想着,又悲从中来,拿帕子捂了脸,双肩一颤一抖的。
傅明纱又点了点头:
“是的。”
“有什么样的礼物,不能见人,非要私下再送呢?亦或是什么样的话,白天不能说,非要晚上?你准备了什么礼物送给十四妹妹?”
傅明华追问了几句,傅明纱额头便见了汗,结结巴巴的道:“府中姐妹众多,就是怕大家说我偏心罢了,白天诸事繁杂,所以才拖到晚上,至于礼物,只是一对绞丝银镯罢了。”
“一对绞丝银镯,长乐侯府的姑娘又不是没有见识,十四妹妹的姨娘庞氏还能拿不出来?什么样的绞丝银镯,上面可曾缀了珠宝,值得你背过众姐妹,独自拿出来,未必是太看不起府中的姐妹了。”傅明华平静看了傅明纱一眼,她更加紧张,手里的扇子拼命的被她摇了摇,慌忙道:“缀了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