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南门……”南门原本是由右领军卫所大将军刘政知所把持镇守的,可是此人性情刚烈,又油盐不浸,乃是粗人,只听命于皇帝,性情死板,难以游说。
偏偏此人有勇,昔年军中,据说十个骁卫都难是此人对手。
刘政知手下对其十分拥护,乃是属于嘉安帝心腹,若要将其灭杀,难免浪费时间,易误大事的。
“便要劳烦定国公,领人亲自将这刘政知拖住,使其难以腾出手来。”
容涂英说了这话,薛晋荣便点头称‘是’,“定不负您所托。”
“我自然是信诸位大人的,当今天下,因秦王当日诛杀忠信郡王二子,而使凌宪谋反,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皇上爱秦王甚深,不忍苛责,秦王犯下此错,也从不管教,长此以往,天下将乱。太祖当年打下江山,便要拱手让人了!今日我等清君侧,除逆臣,拨乱政,还清明。今日之后,诸位便是我大唐有功之臣,将流芳百世,使后人歌颂!”
容涂英站起了身,容大老爷等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他高呼道:
“酒满上!”
几个丫鬟抱了酒壶,鱼贯而入,容涂英端了酒盏:
“今日之后,福、禄同享,今日之话,今后永不敢忘!”
众人高呼一声,齐齐推杯换盏,发誓不敢有违容涂英的命令。
申时中,城门早早便关闭了。
城门东、西两侧,俱都由左右领军卫占据。东侧则也是容涂英的人手把持,唯有南面,薛晋荣令人领了一群队伍,将南门牢牢包围住了。
“刘政知,皇上令你即刻领人出城,寻找当日容顾声之死的缘由,你敢不听?”
薛晋荣此时火冒三丈。
午时他从容府出来之后,便听容涂英的命令,领了一队人马,将东、西两侧城门掌控在手中之后,便又赶往南面长夏门。
他照着容涂英的示意,令刘政知即刻领人出城搜寻杀死容顾声的凶手,却遭刘政知拒绝。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既没见黄内侍监前来传旨,又未见皇上手喻,恕臣不敢从命。”
刘政知如容涂英一开始所想的般,拒绝了薛晋荣说的话,薛晋荣早有准备,当下便令自己领来的府卫豹骑将刘政知一干人等,牢牢围住。
容涂英此时还在容府之中,令高氏备了热水,沐浴一番之后,才看着高氏取来的官袍,为自己仔细穿上了。
他眼神有些苛刻的审视过衣袍每一个角落,腰间、袖口处但凡有点儿皱褶,他都以指尖再三抚弄,扯平了才将手放开了。
一袭紫色的官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容涂英越发儒雅高贵,使为他穿袍的高氏手指直抖。
他看着面前恭顺的女人,再想起了凌晨之时,在房中曾言他今日必死于非命的郭播,嘴角就勾了勾。
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薛晋荣等人怕是已经得手,宫中皇帝的守备并不多,他共养私兵、门客足有近三千人马,到时随他进入宫中,将宫中监门卫所里今日当值的人一旦拿下。
到时再令金吾卫张巡领人赶到,逼入内阁,使嘉安帝下旨,封四皇子燕信为太子,下诏召太子回洛阳。
将来皇帝崩,燕信为帝。
他想到自己所打的盘算,嘴角便控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运势解梦一说,果然是不可尽信的。
如今时辰不早了,郭播说他今日必死,看来不会应验了。
高氏看他穿戴齐整,正要取了斗蓬为他披上:
“夜里风大,老爷披上这个,也好御些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