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济已经劝了她好一阵,让她起来,容妃却像是铁了心一般,冷笑就道:
“我服侍皇上多年,不为名,不为利,只愿能侍候在皇上身侧,便已心满意足了。”
她跪得笔直,流着泪道:
“进宫时与父母分享,未能尽孝,兄弟便代我侍候在父母身旁,为他们养老送终,以尽孝道。”她大声的喊,“容家上下对皇上无不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大唐,为皇上办事不敢有丝毫,可如今王植岁却如此辱我容家,既未满门获罪入狱,又未犯事下牢,却领了骁骑前往,如抄家一般的阵仗,只怪我身为一妇人,唯有使用这些方法,让皇上收回成命罢了。”
程济听到此处,脸现苦笑:
“奴的娘娘,如今皇上正在与杜、窦、许三位相公在内阁议事,此时抽不出空来。您不如先起来,待皇上得了空闲,奴定会回报消息的。”
容妃听了这话,便冷笑:
“等皇上忙完,容家怕是已经被掀了个底朝天了。”
她早前听着王植岁弹劾容涂英,便心中无名火起。
王植岁此人着实可恶,她与王植岁也算是早就交恶,当初就是此人弹劾云阳,导致后来云阳在嘉安帝面前失宠。
从此之后,这人一心一意做燕追的马前卒,处处与容家作对。
虽说此事容涂英派了高氏进宫与她说过,只是走个过场。
那批银两早安全运出了洛阳,不过无论如何,容妃姿态仍是要摆出来,以取信嘉安帝的。
唯有她如此悲呼喊苦,哀求愤怒,戏做全套,才会取信嘉安帝,容涂英确确实实是‘清白’的。
一个容涂英故作坦然,一个容妃悲苦难当,里应外合,才能掩人耳目,防着有人猜出真相。
不过此间事了,她一定要让容涂英,想个办法让王植岁再开不了口才好。
她心里想着事,而这会儿的容府之中,容涂英故作正直,使人拦下了宫中的人,允许余忡等人领兵搜拿了。
骁卫兵分三路,才进容府不久,云阳公主便在宫内抱语的带领下赶到了容府。
燕玮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行事骄纵任性且又性格嚣张。
得知宫中传信,说是王植岁领人硬闯容府,当下怒从心中起,提了马鞭便往容府来了。
一来便抽花了一个骁卫的脸,当时若不是王植岁避让得快,怕是也遭了殃。
“我舅舅府中,你们也敢乱闯,好大的胆子!”
她穿了十二幅月见裙,脸露骄横之色。
自简叔玉死后,她回了洛阳纵情于声色,脸上已经显出几分老相,抹了厚厚的粉,以胭脂点了樱桃小口,描了粗浓阔眉,越发显得气势张扬。
情况一时僵住,宫里程济还站在容妃身侧哀求,静姑也连忙从蓬莱阁闻讯赶来。
她过来时,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向容妃打了个眼色,容妃便知事情已经办成了。
宣徽殿里,黄一兴小快步从殿内出来,提了裙摆下台阶,边赶过来边就喊:
“容妃娘娘,您所说之事,皇上已经知晓。容大人忠心为国,皇上思来想去,确实是受了王植岁妖言蛊惑。”
他喊了这句话,容妃眼中飞快的掠过一道满意之色,黄一兴接着又道:
“皇上令老奴即刻前往容府,召王植岁入宫一趟,您先回去吧。”
容妃闻听此话,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才假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