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岐王妃的一巴掌打在魏敏珠脸上,她先是听到那重重的耳光响声,紧接着脸颊火辣辣的,也不觉得有多痛,就是浑身抖个不停,觉得脸颊都失去了知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人都蒙了,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身体冰凉麻木,撞到木栏上的时候也没什么知觉,她勉强蹬着腿想要站稳身体,手还没伸去碰到滚烫的脸颊,岐王妃迈步上前,柔声与她说话:
“敏珠,快些起来吧。”话里听不出喜怒,魏敏珠勉强才刚起身一些,岐王妃又抬起另一只手,使出浑身气力,‘啪’的一声往她脸另一边抽过去了。
魏敏珠根本没有防备,才刚好不容易站起身来一些,又被岐王妃打得坐倒在地上,双手撑着木廊不使自己倒了下去,头上戴着的晃个不停,她却震惊到极致,身上发着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连着打了人两耳光,岐王妃才将手收了回去,握紧了手掌。
她养尊处优,打了人耳光,掌心亦是隐隐作痛,只是此时手掌痛了,心里却觉得爽快了很多。
“现在清醒了没?”
岐王妃居高临下的问她,她坐在地上,好半晌爬不起来,自然也开不了口说话。
一时间只听到她头上珠子晃动间相互碰撞下发出来的细微声响。
她不出声,岐王妃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整理了衣裳冷笑:
“还当柱国公府好歹是簪缨之家,没想到竟教出了你这样一个女儿。”她余怒仍未消,话里带着几分嫌弃。
魏敏珠心中一跳,此时才觉得后怕。
风一吹来,她浑身冰凉,唯独脸上肿烫得厉害。她也不敢伸手背去捂脸,连忙起身跪坐着听岐王妃训话。
两人身后各跟了婆子下人,魏敏珠的乳母心疼她,却不敢上前来扶,只得有些焦急的望着她看。
“什么样的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我当你心里该是清楚的,哪知你全然不顾,胆大包天,当着贵妃的面,连皇上也敢编排。”
当初魏敏珠与小儿子的婚事,其实岐王妃是十分不满的。
魏敏珠当年在画坊与傅明华积怨,稍加打听便听着了。
当初还曾说崔贵妃有意于她,此后却再没提及过,只是那时柱国公府魏夫人走了长公主的路子,求仙容长公主进宫见了太后,太后才起意牵了这条线,最后才受嘉安帝下旨赐婚的。
岐王妃也想着小儿子毕竟又不承爵,魏敏珠进了王府想也惹不出什么麻烦来,她又在魏敏珠未入王府时瞧过她几回,也见着是个规矩懂事的,实在没想到她见了傅明华会是这个样子的。
“你打量着我心里不知你卖的是什么关子,便拿我当傻子呢。”
她冷笑着牵衣领,这话一说出口,魏敏珠顿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惧怕,自然也是不敢承认,忙就赌天发誓:
“我不敢,母亲请听我说……”
她跪了挪上前几步,想去抱岐王妃的腿,岐王妃却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她的手臂:
“我今日就将话与你点醒了,秦王妃如何,也轮不到你来嫉妒……”
“真的没有!”她说得斩钉截铁,此时骇得心都要跳了出来,浑身血液仿佛全要冲往脑袋似的,让魏敏珠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一颤一颤的:“当初我的表叔温勖任的是幽州刺史,却遭秦王算计,而失了刺史之位,父亲兵部一职又遭秦王顶替,我数次见母亲不大开心,才心生不快,我错了。”
她仰下头来,冷静之后,面对岐王妃阴冷的目光,魏敏珠便知道自己是绝不能认了岐王妃所说的‘嫉妒’。
宁肯大逆不道直说自己恨的是秦王,也比说自己是恨傅明华下场好得多。
她将来要在岐王府过活,至今还没有子嗣,与丈夫之间关系也并不是那么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