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拓跋鲜卑,确实是与汉人交好,这一点没错。
但这是汉人内乱
是削弱汉人的机会。
对于自己的南边邻居,拓跋鲜卑一边羡慕他强盛的兵力,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有吃不完的米饭,穿不完的衣服,用不完的铁器,另外,拓跋鲜卑也害怕南边汉人的强大。
有一个强大的邻居,总是会让人不免提心吊胆的。
现在看起来是汉人自己内乱了。
或许是一个削弱汉人的机会。
现在的拓跋鲜卑,已经是被分成三部分了。
东部是他叔叔拓跋禄官统领的,是为东部大人,也是名义上拓跋鲜卑的主事人。
中部大人,则是他兄长拓跋猗迤。
齐王要谋反,这件事可是大事,他自然是要斟酌再三的,不能随意处置。
“将信件誊写三份,分别送到我叔叔,我大哥那里去。”
下属听闻,马上点头。
“诺。”
拓跋鲜卑虽然是成了北面的王者,但并非是没有后顾之忧的。
比如东面的邻居慕容鲜卑就不是易于之辈,现在正和宇文鲜卑作战,拓跋部要南下谋划汉人,得先解决自己家和背后的问题。也就是贺兰部等拓跋部落联盟内的其他强大部落和铁佛部等强邻。
而要解决这些狠角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拓跋鲜卑需要西晋的铁器丝绸与各种谷物,不管是从历史上他们被汉人打怕了,还是在经济上他们对西晋都有依赖。
要削弱汉人的实力,自然是可以的,但不能与汉人直接撕破脸了。
这一点是不能做的。
拓跋猗卢的信件,很快便送到拓跋禄官与拓跋猗迤手上。
两人对齐王的信件,都是不置可否,但也认同了拓跋猗卢的做法。
不过拓跋禄官明显就是要有经验一些。
直接让拓跋猗卢写两封信,一封是给齐王的,一封是给洛阳皇帝的。
给洛阳皇帝写信,自然是显示诚意了。
这与他们拓跋鲜卑互市的时候,说不定可以占一些便宜。
至于给齐王写信,自然是要助长齐王司马冏的声势,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对未来的投资。
虽然从现在看来,齐王司马冏成事的可能性很低,但这个可能性再低,万一若是成了。
有他们写的这封信在,先别说有没有出力,这打起交道来,也要简单不少。
北部的环境,与汉人的环境其实也是相差没有多少的。
鲜卑看起来势力强盛,然而分了太多支脉了。
而且这些支脉,都是打打杀杀的。
塞外的土地,每一寸都是沾染了鲜血的。
对于南边的汉人,拓跋鲜卑其实只是要保持汉人不会强大到可以横推他们,另外每年可以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铁器丝绸等紧要物资。
这就够了。
至于南下的想法。
最起码在现在,拓跋鲜卑部是没有这个念头的。
他们与刘渊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手底下有地盘,而刘渊,却是要给自己打下基业。
一个是已经有了基业,而另外一个现在还是丧家之犬。
这对齐王信件的在意程度,自然就不一样了。
“车斜之前从洛阳归来,他与汉人广元侯有关系,这送信的事情,便让他去做。”
“诺。”
车斜通过广元侯的关系,与汉人互市,得到了不少的铁器粮草丝绸。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个曾经落魄的贵族车斜,才重新得到拓跋猗卢的重视的。
当车斜知晓自己要南下洛阳的时候,心中是兴奋多于担忧的。
毕竟塞外的风光,比起洛阳来说,还是要差太多了。
而且
广元侯自从去屯田了之后,他与广元侯互市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不管是为了去洛阳享受一番,还是与广元侯商议这互市的事宜,这去洛阳都是紧要之事。
得到命令,车斜先是给王生书信一封,之后便只是稍加准备,便准备南下洛阳了。
当然,在南下洛阳的时候,还可以派人将信件送到河间王司马颙手上。
这也是齐王特意吩咐的。
毕竟走函谷关,潼关这条路去长安,已经是走不通了。
广元侯在此处屯田,直接是把路都断掉了。
让齐王不得不通过鲜卑人的途径,与河间王取得联系。
齐王的信,很快便到了洛阳。
长安城中。
旧时的宫殿依然豪华,如今已经是被纳入河间王府的范围里面了。
汉宫殿主殿之中,河间王司马颙拿着齐王托鲜卑人送到的信件,马上将他们文臣武将都召集过来了。
来得最急的,便是河间王座下大将张方了。
“大王,齐王来信了?那汝阳郡主,现在在何处了?”
可怜张方之前知晓齐王要将女儿嫁给他的时候,是多么的欣喜若狂。
现在这汝阳郡主来都没来,就有多让他抓狂了。
“信中确实也是提到了汝阳郡主的事情。”
河间王眉头一挑,对于张方的心思,他倒也是明白一些。
“还请大王明说。”
“汝阳郡主与齐王之子司马冰,恐怕是在途中给广元侯截住了,广元侯如今在司隶多郡屯田,手中掌握有兵马,只怕是汝阳郡主与那司马冰运气不好,碰见了广元侯。”
“只是”
碰见广元侯,总该是有消息的才是,广元侯不至于将人藏着,这人抓到了,该送到洛阳去才对的啊!
“我等在洛阳,为何没有听到具体的消息?”
“这恐怕也是齐王迷惑的原因,莫非是汝阳郡主他们遭遇了不测,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张方眉头紧皱,表情很是不好看。
“莫非是广元侯看上了汝阳郡主,已经将其据为己有了?”
河间王长史哈哈大笑,说道:“我听说广元侯身边有不少美人,汝阳郡主是齐王之女,他若是留下汝阳郡主,岂不是落人口实?以广元侯聪明谨慎的性子,他岂是会做?”
“我听说汝阳郡主容貌绝色,难免广元侯不会少年意气,毕竟英雄爱美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在河间王长史身侧,河间王的一个幕僚却是突然说了这句话。